徐老根失望摇头:“我没啥文化,也不比你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可连乡下男人都知道,一个女人肯替你怀孕生孩子,又咋会抛下你带着孩子离开。” 一个女人肯替你怀孕生孩子,又咋会抛下你带着孩子离开? 许泰达视线模糊。 是啊,这么浅显的道理,连乡下老农都懂的。 可当年他怎么鬼迷心窍,就轻易信了?他错了,辜负了敏之的深情!就算敏之要跟着陆家离开国内,只要他开口求一求,敏之难道不会选择他么。 “我以为他们母子在国外,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不找一找……” 早点找一找,他或许早早和儿子团聚。 亲孙女若是在他跟前长大,又岂会对他如此冷漠? 儿子不会中途缀学,那些成长的记忆,都有他的身影,总比要从一个陌生的村支书嘴里听到的真切。 许泰达恨不得饮下一杯时光药水,能让他返回三十多年轻的济南,在徐老根所说的那个码头,找到苦苦等待的敏之——那个时候,即将临盆的敏之,应该有多害怕啊! 徐老根似乎还怕许泰达不够难过,犹犹豫豫道: “陆小姐把海东托付给我们,是因为济南城里有人在抓捕革命军的家眷……陆小姐也没和人多接触,那些人不知咋的就是认定了她,她让我们带着海东跑,后来就再也没听过她的消息。你不要听任别人说她出国了,从临盆到生产后,陆小姐都一直在等你。” 坐在回城的车里,许泰达一直很沉默。 他胸腔在激荡,在哀鸣,在欢喜,也在忧伤。 没有出国,没有楚修谚,三十多年前,敏之一直在等他……这一认知,叫许泰达甜蜜到哀伤。人到老了,感情本该归于平淡,可一旦得知真相,积蓄了多年的感情片刻间喷涌而出,饶是以许泰达的心智毅力,都难以控制。 他的胸腔处,好似有一万匹马在狂奔。 它们呼啸着,从他的左心房跑到右心房,来回折腾,浓烈的情感让许泰达喘不过气来。 他就像回到了初恋。 几十年前,羊城的码头,他扛着米袋,远远听见银铃的笑声,穿着学生裙的陆敏之坐着黄包车路过,扬起的裙角击中他的心扉。 噗通、噗通、噗通。 那时他的心脏也是如此,频率异常,好似要从胸腔中蹦出。 许泰达还在回味着初恋,驾驶座上的警卫员老张欲言又止,不时偷看着后座许首长的表情。 许首长的表情放松,心情是近日所罕见的愉悦。 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应该很坏兴致,可老张对许泰达忠心耿耿,又不得不说。 “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