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太大,又被逼回谷中了。”卫旻道,“杀出来,是为了博取生机,退回去,是因为打不过,毕竟绝壁谷底虽然是绝境,也是一个易防易守的好地势。” 山中并非是全然安静的,隐隐还有拼杀声,也许是离得远,也许因为桓兵与远南兵早已累极乏极,那些拼杀声也是沉闷的,仿佛虚虚浮在山间。 二哥看了身后一名小兵一眼:“去上面看看。” 小兵领命,三两下便攀上一旁一处高地,遥望一眼,下来禀报:“回将军,远南军此刻的确被围在叶落谷中,谷口谷内都有人拼杀,可能是桓军等不及,突入谷中了,但死伤不少,大概是在突围过程中被远南军杀的,谷口也有桓兵,大都受了伤,不多,看样子仅三万左右。” “三万左右?”副将愕然道,“桓可是派了十万来围杀远南王。那远南王手下的兵马竟能凶悍至斯,灭了这么多桓军?” “殿下,动手吗?”卫旻问。 二哥一点头:“杀。” 此言一出,只见当先一名小将士将兵旗一挥,漫山遍野喊杀声顿时大作。 桓军俱是疲兵,早已无力与养足了精神的随兵一战,二哥没有亲自督战,而是与我一起在谷外等着。 秦云画下了马,慢慢走到山道边,攀到山坡上,一个一个去翻路旁的尸首,翻着翻着,我看到她背对着我的双肩微微发起抖来,看到她一下又一下地抬袖抹泪。 是了,她说她是将门出身,是军中人,路旁这些尸首里,大约有她的亲人朋友吧。 暮色来得很快,天边残阳如血潋滟。 这时,随军在道旁列阵,卫旻带着副将迈步行来,拱手道:“殿下,叶落谷内外的桓兵已尽数剿灭,远南三万人,死伤几乎殆尽,将军虞倾、莫恒……。” 不等他说完,秦云画自路旁奔来,急问:“王上呢?” 卫旻面色有些难看,看我一眼,却是不答。 我蓦地怔住,提了裙便往叶落谷奔去。 两旁尸首堆积如山,漫山苍翠尽染血色,在茫茫山风中,哀默无声。 我看到不远处立着一个人,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他身后尚有一面兵旗未倒,英姿飒飒,凌厉而疲惫,左手执剑,大概是因为右手有伤疾。 我的脚步一下顿住。 他似乎也看到我了,愣了一下,唇角好像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天光暗下来,晚霞开始消退,我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他的神色先是有些迷惘,有些困惑,随着我走近,又一点一点释然。 我看着于闲止这副样子,恍惚中,觉得这样的场景我是见过的。 他站在黄沙烈烈的平野上与我说:“我若负你,必将烈火焚心,兵刀挫骨,所求皆不得,所盼终将失,众叛亲离,一生不得善终。” 有阵子我总以为他负了我,连夜里入梦,都看到他在沙场奋战,不知中了从哪里射来的流矢,提着剑,浑身浴血地朝我走来,说:“阿碧,是我对不起你……” 我慢慢走近,轻声喊他:“闲止哥哥……” 他又张了张口,想要应我,可话未出口,忽然呛出大口鲜血。 他像是再也支持不住,用剑插入地上撑了一瞬,然后整个人向前栽倒。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无力的样子,在我眼里,这么多年了,他都如一株挺拔的枫,四季有时,是永立不倒的。 我手忙脚乱地将他扶起来,让他暂歇在我怀里,我不知道他哪里有伤,只能瞧见他这一身铠甲早已破损,汩汩鲜血顺着破损之处淌出来,也沾了我满身。 山风忽然变得凛冽,顺着我的微张的口,灌了我满心满肺。 我的心忽然疼起来,不是病中那样的闷痛,而是撕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