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陆筠却在凝神听弟弟与明惠帝说话。 “崇哥儿喜欢花灯吗?”明惠帝握着男娃小胖手,目光淡淡掠过两侧的灯铺。 崇哥儿这会儿跟明惠帝挺熟悉了,就把他当普通的长辈,摇摇头道:“恒哥儿说姑娘们才喜欢玩这个,我更喜欢赛龙舟,不过我三嫂说国公爷会射花灯,能射穿扳指,我想看他射。” 明惠帝当年也听说过楚行的风采,闻言笑了笑,一边回头一边用后面几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崇哥儿:“国公爷是外人叫的,崇哥儿是五叔,怎么不直接喊他名字?” 崇哥儿摸摸脑袋,害羞地看向楚行。 楚盈、陆筠不约而同往两侧挪挪,免得挡住二人的视线。崇哥儿继续看自己的侄女婿,明惠帝却飞快地瞧了陆筠一眼。花灯盏盏,灯光透过各色灯纸也幻化出五颜六色,绮丽旖旎,陆筠歪着头赏灯,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笑他刚刚的打趣。 明惠帝就觉得,她这一笑,会是今晚他见过的最美的景。 看完真正想看的人,明惠帝再假惺惺看向楚行夫妻,好在灯光昏暗,没人注意到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边走边聊,不知不觉来到了凉水河河畔,宋氏灯楼在对岸,一行人得从拱桥上经过。月色温柔,灯光浪漫,桥上看灯景位置更好,因此拱桥上站满了百姓,想要过桥,只能从中间挤过去。 廖守走在明惠帝左侧,帮着挡人,明惠帝一手牵着崇哥儿,一边暗暗留意后面。石桥不知搭建了多少年,桥面早已坑坑洼洼,即便有明惠帝在前面开路,陆筠与楚盈走得都有些踉跄。走到拱桥中间,旁边站在护栏前赏景的一家人赏够了要走,其中丈夫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孩子手里攥着一串糖葫芦。陆筠只顾看路,没有发现,忽然就见前面明惠帝松开弟弟,大手朝她伸了过来。 陆筠愣住了,跟着就被明惠帝用力拽到了前面,“小心。” 耳边是男人低沉稳重的声音,陆筠下意识回头,看到一个男娃正在舔糖葫芦,并没有什么危险。陆筠茫然地转向明惠帝,明惠帝笑着松开她手臂,对那个孩子道:“竹签锋利,你举高点,小心扎到别人。” 那孩子眨眨眼睛,忽然扭头,继续吃自己的,男娃的父亲见他们穿的都是绸缎料子,不敢招惹,抱着孩子匆匆走了。 陆筠这时才知自己差点被竹签扎到,忙低头对明惠帝道谢:“谢谢七爷。” “小事,阿筠小心些。”明惠帝低低地道。 阿筠…… 他竟然喊她闺名? 陆筠震惊地抬起头,明惠帝眼波似水,短短与她对视一眼,重新牵起崇哥儿在前带路。两侧路人来来往往,陆筠本能地跟在男人后面,脑海里却全是明惠帝的那声“阿筠”,与他那双仿佛……温柔多情的眼睛。 看着男人握着弟弟的大手,陆筠忽然一阵心乱。 纵使两人早就认识了,可她都嫁过一次了,他是侄女的长辈,不是她的长辈,直接喊她闺名不太合适吧?还有他明明走在前面,怎么会那么及时地发现她有危险?莫非,他一直在留意她? 为什么要留意? 陆筠心有点慌,有个猜测,但那怎么可能? 脚下桥面凹进去,陆筠晃悠了一下,她再不敢胡思乱想,一心走路。 下了桥,路上行人疏散开来,总算没那么挤了。 一行人顺顺利利地来到了宋氏灯楼,徐承锐、陆锦玉夫妻已经到了,神色轻松地出来迎客,未料房门打开,第一眼撞见的竟然是常服打扮的明惠帝。陆锦玉看他面生,徐承锐却是大吃一惊,想也不想就要跪下。 “免了,我只是听说今晚这边有热闹,临时出来看看,你们该怎么赏就怎么赏,别因为我败了兴致。”明惠帝平易近人地道,言罢牵着崇哥儿跨进雅间,留廖守、楚行解释。 徐承锐时常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