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让傲雪皇城今日的天空无比的湛蓝。白云如雪,堆积在一起如同丰收的棉花,松松软软,如同孩童嘴角边的酒窝。路边被冲洗过后的花草,颜色看上去愈发的娇嫩欲滴,偶有水珠顺着叶脉一路滑过,最后被轻风一吹,落到树荫下大理石街道上尚未干涸的水涡中,荡起层层涟漪,翩翩若飞,如同过路女子的衣裙。 时至六月下旬,居于最北方的傲雪也终于迎来它的夏季。偶尔从路旁经过,也能听到高处大树上传来的蝉鸣。百姓们更是换上了轻薄的衣服,走到大街上,到处可以看到妙龄女子被风扬起的轻纱。 距离主街道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上,一家店铺低调的开了门,从表面上看去,这只是一家铁器店,卖点铁器制作的小玩意,而在它的下面,却隐藏着让各国涌动的秘密。 地下暗室里,墙上的排风筒口不时的吹来缕缕清风。屋子里,摆放着一张长桌,各国使团分坐两旁,不时对视一眼,眼底均是探究和戒备,而看到为首的一个十岁孩童时,眼底就只是剩下无尽的冷笑。 “竟然让一个孩子来议事,你们大秦是没人了还是瞧不起人家傲雪啊!”在等待主人登场的时候,一个西元使者看着对面的大秦使者团,忍不住讥讽道。 “哼!”见自己被嘲讽,大秦使者立马语出嘲讽“我们大秦皇子的本事岂是你们可以理解的?不过自认为是神灵后裔的你们···怎么舍得离开你们神灵照拂的土地了?难道身上流着神灵血液的你们,还需要铠甲不成?哈哈——!”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秦和西元可以称得上是宿敌,而经过赫连睿一事,两国的原本就不融洽的关系愈发的紧绷,好比一条紧绷的线,哪怕是一颗灰尘落在它的身上,也会让这条线瞬间崩裂。而对西元人来说,他们的信仰和他们的神灵,就是那一颗灰尘。 “一群手无寸铁之力却偏认为自己是大陆主宰的傲慢鸡仔,我们西元人就算是不穿铠甲也能把你们这群只会耍嘴皮上了战场只会哭的大秦人揍得嗷嗷叫!你们皇子有什么本事我们西元的确不知道,因为死缠烂打厚颜无耻阴险狡诈在我们那里···根本称不上本事!” “你——!” “嘎吱——!嘎吱——!” 就在暗室里的气氛一触即发时,木制楼梯突然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屋里的众人听到这个声音神色纷纷一变,然后屏气凝神扭头朝楼梯口看去。就算是正在争吵的大秦西元两国使者团,也都暂时压下怒火,把所有的注意力投向来人。 首先出现在眼帘的,是一双黑靴子,脚步稳重,落地无声,一看就是个武林高手。而不等众人多想,又一双黑靴子出现在眼前,不管是材质还是样式,和前面的一样。只是同前一双黑靴的主人相比,后面的人脚步更显轻盈。 难道主人有两个? 各国使者纷纷面露疑惑,而端着茶杯品茶的赫连澈却在看到楼梯上新出现的厚底白靴时,唇角微微勾起。 那双靴子一看就做工精美,白色的缎面儿,行走间似有祥云暗纹。众人还没等看清楚,一片衣袂翩然而至,冰蓝色丝线勾着复古的花纹,再往上是随着主人下楼梯的动作而左右摇晃的用蓝线编织的羊脂玉佩。紧接着是宝蓝色镶玉腰带,还有不时扫过的黑墨长发。 这个人··· 为何有一种熟悉感? 元乐和对面的赤焰对视一眼,一种猜测猛然从心底升起,让他后背突然泛起一股凉意,而等那人绕过楼梯拐角,彻底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小黑屋里飘荡着的竟只有急促的呼吸声。 长发如墨,肤白若雪,手拿银扇,眼含乾坤,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熟悉的冷漠却让人心底一寒! 公子言! 这幕后之人竟然是公子言! 在场之人全都陷入惊愕中,只有坐在前方一直低着头未出声的段玉看着眼前如烟似雪的男人慢慢勾起了唇角。 “受人敬佩的第一公子竟然是军火贩子,真不知道外人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稚嫩的声音,嘲讽味儿十足的语气,公子言轻摇着扇子,看着眼底充满怨恨神色,再无天真无邪之感的段玉,也慢慢的开了口:“十皇子不满意,大可离开。这里没人逼你留下。” “你···” “赤焰太子,好久不见,身体好些了吗。”就在段玉想发火时,公子言突然放眼看向了坐在桌子末尾的赤萧。这次赤焰国使者依旧是以他为核心,只是可能是水土不服的缘故,赤霄来了这里就患了风寒,连登基大典也是匆匆露了个面之后就回去了。所以现在在这里看到他,公子言甚是欣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