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忘了扔而已。” 莫晓白他一眼:“那好,我替你扔了。” 芮云常笑着从她手里拿走面人,放回桌上:“我听阿午说,你搬去晓春堂前,他送了你一对面人啊。我怎么从来没在你那儿看到过?” 那对面人莫晓是收起来了,那会儿还是刚搬离芮府的时候,她看到后难免睹物思人,就收起来了。 之后他经常出入晓春堂,她不想被他看到取笑她,也就一直没有拿出来。 “那两个吹得干透后收起来了,不知有没有裂。” 芮云常道:“从这就能看出,我待你比你待我好多了。” 莫晓睨他:“只是个面人也能拿来说道我一番,看你对我也没多好。” 他低笑起来。 说了几句后她问他:“你既请辞,如今在东厂管事的人,他和你有无过节啊?” 井台打水,有人降就有人升,有人辞就有人补。邸报上写得清楚——“内官监掌印太监盛安福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即日起任。” “我刚进宫的时候就是跟着他。后来拜他做义父……” 他说起过去的事,提及盛安福对他的提携。说到他是如何因为大病一场,没能去成内官监,而是去了尚驷监,遇见当时还是不受宠的四皇子的皇帝。 莫晓在感叹人与人之间因缘造化的同时,也舒了口气:“他是你义父就好。” 是曾照拂过他的人,两人间有这样一层渊源,盛安福总不会太为难他。 芮云常嘴角上弯的弧度里却带着明显的讽刺:“不过后来就疏远了,我升的比他还高时,他心里是不舒服的。总是能避开我就避开。” “这也属人情常态。”莫晓蹙眉,“但是……若他不念旧情,要对你不利怎么办?” 他笑容里的讽刺意味更浓:“哪里有过什么旧情……” 本来拜义父收义子就不是出于什么情义,互相利用罢了。或许也曾有过相携相扶的时候,但也都是出于互利而已。死过一回后他就明白了。那时候盛安福于他,是上船的跳板,他于盛安福,是可牺牲的马前卒。 莫晓听他这么说,不由再次担心起来:“这回的事情是不是他背后捣鬼?他会不会对你落井下石?你已经退下来了,他也得势了,就算不念旧情,总不至于再……”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正在那儿搜肠刮肚。芮云常莞尔自嘲:“痛打落水狗么?” 莫晓瞥他眼:“有这么说自己的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