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景山的五座亭子聚着璀璨灯火,中和了夜单调的黑。 凛冽寒意刮过来,程梨拢了拢衣领。 见陈墨还跟着她,程梨问:“还不回去,就这么跟着我晃大街?” 陈墨踢着脚边的碎石:“我弟在家,烦他烦的我心肝脾肺肾没一个好的,看见武警大院就愁得慌。” 程梨:“告诉你一道理。只要不死,但凡活着,有些人总要见,躲得了今天避不了明天。” 陈墨晃着手机,上面一串未接来电:“他跟我老子似的,不一般的烦。不是我爸亲生的,胜似我爸亲生的,念经的啰嗦劲儿一模一样。” 程梨捕捉到她那刻意装可怜的眼神,抢先拒绝:“别惦记我,我床小,您那长腿长脚伸展不开。” 陈墨即刻声明:“地板,我说要床了吗?” 程梨:“地板是我那俩猫的。” 陈墨:“靠,就你那儿地球人住得最多。” ** 程梨带着陈墨进四合院的时候,里面黑漆寂静。 人的脚步声被拉长,显得格外清晰。 陈墨皱眉:“你能不能住个有人气儿的地方?白天蹲冷宫,晚上蹲鬼屋,你这什么癖好?” 程梨噢了声:“原来都有人住,这几个月搬走不少。” 陈墨:“什么毛病,都走你不走?” 程梨又哦了声:“我懒。” 陈墨:“……” 进了门,白炽灯即刻打在人脸上。 陈墨抬手遮眼适应了下光线,又问程梨:“你门口挂那鸟笼里的鹦鹉呢,怎么不叫了?” 程梨:“送人了。” 陈墨:“送帅哥?” 程梨摇头:“送一母鹦鹉,它是公的。” 陈墨:“……” 陈墨又扫了眼程梨这间房的布局。 一床,三桌,四椅,一柜,一书架,一沙发。 内里物件简单到比上次她来时还不如。 虽简单但又不简陋,生活气息不多,工业风格明显。 两只英短正窝在程梨脚边蹭啊蹭,程梨弯下腰抱起个高的那个。 见陈墨眉蹙成峰,程梨给出建议:“你要觉得无聊可以抱老二逗着玩,它比老大温柔,对吻人没兴趣。” 这是说这猫不会咬人? 陈墨:“……” 她拒绝跟只猫套近乎。 程梨又拿了一叠外卖单给她:“喜欢什么自己点,这里不方便开火,点什么都要双份就好,我都可以。” 陈墨接过,也没急。 程梨嘱咐完她就一头扎到室内西南角的案几上。 那是她在家里的工作台,上面摆满了各种工具。 细刀,锤,锯,漆刷,钻…… 还有已经成品的小木雕。 有人偶,有猫偶,有静物…… 程梨拿起一个椴木块,木块已经被打磨了大半,可以看到人的形体轮廓。 陈墨也往前凑:“这个也是人偶?” 程梨嗯了声:“对。” 陈墨:“真有耐心。” 程梨:“孤寡老人都有。” 陈墨笑:“哎,小梨子,你真是……” 懂说话的艺术。 陈墨凑到程梨开工的案几旁。 两只英短也跟着轻巧地跳上案几,在程梨左手边和右手边分散坐好,默契十足。 陈墨瞧它们这架势也不是一两天养成的,跟接受过常年训练似的。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