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明所以,一时间议论纷纷。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沿正街而行,绕过皇城,转而向上,由北门出城。 天承帝高昶并未亲往,由两位阁臣会同礼部和鸿胪寺堂官,与文武百官代为送行,依着规制,直送出城外十里,方才止步,另有一千名龙骧卫官兵分前后两起,继续随行护卫。 尘头漫卷,车马轰鸣,长长的队伍绵延数里,沿着官道径向北行。 高暧朝窗口处挪了挪身子,抬手将帘子打开些,探头向外望。 那乘舆之旁尽是黑衣黑甲的崇国兵士,密密匝匝,根本无人可近。 她颦着眉,目光投向前方,那崇国太子的乘舆旁,也有几名亲卫模样的人并骑伴驾。 其中一人略显清瘦,但背影颀长挺拔,倒比另外几个更显干练。 她稍稍松了口气,却不愿放手,只觉这样瞧着他,心中才能安定。 他是昨日晚间才回来的,匆匆交代了几句便又走了,只说让她放心上路,自己混在使团队伍中,沿途寻机带她逃脱。 高暧心中七上八下,可也不能多问,暗地里想想,只要知道他好好的在身边,即便万里跋涉,前途不明,又有什么好怕的? 若不是有那么多不相干的人在,这一回便也跟当初那两次相随同行没什么两样。 这般呆望了好半晌,才撒手撤了帘子,却不知远处那两道沉凛中带着忐忑的目光也正瞧了过来。 他容貌依旧隐在那假面之后,将一腔忧切都遮掩着,不留半点痕迹,只有狐眸中星闪熠熠,怎么也按不住那团炽烈的火。 “徐厂督。”狄锵的声音忽然响起。 徐少卿回过头,见那乘舆的侧帘已被撩开,沉中带笑的脸半露着,那鹰隼般的目光正望过来。 他提着缰绳靠近了些,其他几名亲卫也甚是乖觉,自行策马向前,与他们隔得老远。 “太子殿下有话要说么?” 狄锵笑中带着些揶揄,呵然道:“人就在后面,若想得厉害,只管过去便是了。” 徐少卿无意与他说笑,淡然道:“殿下误会了,在下只是在看后面那些随行的夏国龙骧卫而已。” “是么?” 狄锵笑容一敛:“但愿只是误会,本王可要提醒一句,如今大事未成,你最好莫要轻举妄动,想着这时便和她远走高飞,待到了隆疆城,本王自有道理,懂么?” “太子殿下深谋远虑,在下听命便是。”徐少卿抱拳一躬,脸上却仍淡然如水,瞧不出什么真意来。 狄锵却也只做不见,瞥眼向乘舆后方瞧了瞧,又道:“不过……你方才说那些个夏人老在咱们屁股后面跟着,也着实讨厌得紧。传令,叫那领头的来见本王。” 徐少卿略一拱手,拨转马头向后,叫了一名将校前去传令。 过不多时,便见那护送的龙骧卫军将带着几骑兵士快马奔到近前,对着乘舆恭敬行礼。 狄锵点了点头,依旧撩着帘子问:“多承贵国厚待,如今既已出城,依着本王看,便不用劳动将军远送了,烦请回去代为转答本王谢意。” 那军将抱拳正色道:“太子殿下言重了,我大夏乃礼仪之邦,礼数务求尽善尽美,末将奉圣命护送太子殿下怎敢半途而废?至于代传谢意,只等末将回京复命时再说不迟。” “将军何必如此拘泥,你便回去说本王实感盛情,不愿贵国劳师远送,这才叫你们回去,贵国陛下自然也就明白,不会降罪责罚将军。”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陛下向来令行如山,言出必践,来时严令末将以礼相待,小心护持,务必安全将太子殿下送出国境。末将既已领命,绝不敢中途回去。” 狄锵面上立时不悦起来:“什么?你说要一直从这里将本王送出国境处?” “正是,末将是奉旨而行,还望太子殿下莫要为难,这一路上若有什么吩咐,末将自会遣人报回京师,并传令各处州府协同办理,请殿下放心。若无事,末将便告退了。” 那军将说完又一拱手,便领着几名兵士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