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立在屋檐下,来回踱着步,时不时挑脚朝巷子远处望。 自家主子从午前出去,至今已快三个时辰了,却还不见回来,她不免有些担心,便出来候着,如今雨也停了,仍是不见人。 这一趟不是又生了什么事出来吧。 正自疑心,再探头望时,却见那拐角处转过一个人影,薄袄青裙,步履轻盈,走得不紧不慢,却不是自家主子是谁。 她不禁一喜,赶忙快步下了石阶,一路小跑着迎了上去。 相距还有二十余步时,便见高暧面色微红,眉眼含笑,像是极为高兴,见自己迎上前,似是不愿被瞧出来,赶忙敛去笑意,故作正色,但两家的晕红却无论如何也掩不住,反而更显忸怩。 翠儿忍不住心中奇怪,难道这趟出去遇上了什么好事不成? 可这长久以来,也没见有什么事能让自家主子这般开怀,连走路没人时候都笑着。 她更是好奇,加快步子奔过去,扶着高暧往回走。 “不说只是去园子里走走,午后便回来么,怎的耽搁到现在?害得奴婢急死了。” 高暧微微一笑:“没什么,多说了几句而已,又赶上突然下了雨,便耽搁到现在。我是随陛下出去,能有什么事?” 翠儿撇着嘴道:“那可不一定,跟着陛下自然无碍,可就怕旁的主子生事,公主可要小心在意些。” 高暧听她这么说,不由得一呆。 暗想这丫头大大咧咧,却也有些心思见解,方才自己同三哥在亭榭中,不就遇到他和孝感皇后找上来了,只不过这一前一后着实不能算坏事而已。 想起徐少卿,心中立时升起一股柔情蜜意,甜甜的甚是受用,当下摇头笑了笑:“莫胡乱猜疑,我真的没事。” 翠儿这才释然,抚着胸口道:“没事便好,不瞒公主说,自打上次太后宣公主去,说要择选驸马,奴婢这几日都没睡踏实过。想着太后那般不喜公主,不知会选出什么样的人来,若是个没血泪又奸猾的,那可如何是好?” 这丫头说得没错,顾太后嫉恨母妃,连带着她也一起讨厌,怎么可能会定什么好姻缘? 当然,纵是人人艳羡的如意郎君,她也半点不稀罕。 心中既然有了他,便再也容不下别人。 只是这话从太后口中说出来,便跟圣旨没多大分别,她又怎么拗得过?所以这些日子同样是寝食难安。 可方才在那石洞中提起这话时,徐少卿却只挑唇笑笑,让自己不用担心,余下便什么也没说。 她当然瞧得出他笑得古怪,其中定然隐含深意,但却猜不透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是他已然有了对策,还是瞧出什么端倪,却不愿明言? 高暧不懂,可是见他这般胸有成竹,自己悬着的心也像落了地,不像之前那般心中郁结,闷闷不乐了。 当然,这话不能跟翠儿说,只能偷藏在心里。 当下无话,任由那丫头在耳边叽叽喳喳,入了正门,一路回到寝殿,坐在妆台前拆去头鬓,洗过手脸,又换了身宽适的衣裳,这才坐到绣榻上用些茶水糕点。 翠儿立在一旁收拾,要将她脱去的衣衫挂好,拿起来才刚一抖,便有件东西从里头掉了出来,骨碌碌地滚在地上。 “咦,这是什么?” 她俯身捡起来瞧,原来竟是个木雕的小人。 高暧却也吃了一惊,这一路由徐少卿送到内廷东苑,竟忘了身上还有这件他新送的东西。 她没来由的心虚,想叫她拿过来,可又怕这丫头疑心瞧出什么,不免又有些踌躇。 却见翠儿捧着那东西,近前笑道:“难怪见公主来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