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即刻着人去查。” “慢着,晋王殿下原来已经返回西北封地,沿途为何没人报上来?下面又出了什么岔子,也好好摸一摸底,若不然咱们这一路还不知有多少事被蒙在鼓里。” “是!” …… 入夜,秣城。 晚风骤起,云遮了月,映着内院晦暗。 檐下一溜儿风灯摇曳,红彤彤的光散晕着,却似是些摆设,压根儿照不清几步。 一袭青蓝道袍的身影由当先挑灯的内侍引着,疾步穿过回廊,来到东厢偏殿门前。 两名宫人见状,急忙上前蹲身见礼。 “公主现下如何?可醒了么?” “回殿下,公主殿下用药后安睡了半日,方才初更时才醒来,奴婢们正把些汤水,四味补血粥服侍。” 高昶“嗯”了一声,抬手推门而入,径直来到内中寝殿,便见那纤弱的身影斜靠在绣榻的软囊上,头缠抹额,换了一身鹅黄色的中衣,俏丽的小脸依旧苍白,却还带着几分讷然,目光散乱,不知在望哪里,只当近旁宫人舀了粥水喂过去时,才稍稍张口吃下,却也不见如何咀嚼。 他不禁眉间皱起,轻叹了一声,近前柔声问道:“皇妹觉得怎样,敢是哪里不舒服么?” 高暧怔了一下,似是这时才回神瞧见他,脱口叫了声“三哥”,便欲撑起身子行礼。 “皇妹有伤在身,不必多礼了。” 他连忙阻住,随即清清嗓子道:“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们都下去吧。” 几名服侍的宫人赶忙应了声,行礼退出殿外。 待她们出门之后,高昶脸上立时便现出欢容,拉了张椅子过来,在绣榻边坐了,微笑着叹道:“唉,总算是醒了,白日在山谷中刚见时,可真真吓死三哥了,现下伤口可还疼么?” 高暧见他满面关切,立时便想起千钧一发之际,遥遥望见的那玉冠金甲,骑跨白马的身影,不由得心生暖意。 又觉肩背伤处只是有些麻胀,却不再疼痛,自己也宽心了些,便轻轻颔首道:“多谢三哥救命之恩,我已好得多了。” 高昶只觉她这话颇有些疏离,没多少亲近之意,眉间又是一皱,但仍笑道:“这叫什么傻话,三哥救你乃是天经地义,难道还想着叫胭萝感恩戴德么?” 她脸上微微一窘:“是我失言,请三哥恕罪。” 这反应仍嫌有些淡然。 高昶心中暗自不乐,却又想她定是伤重无力,再加上受了惊吓,才这般迟迟的。 如此一想,便觉释然了。 瞥眼瞧着案上那深绛色的四味补血粥仍是平平的一碗,倒像几乎未动,便伸手端了起来。 “胭萝,你那伤口挺深的,流了不少血,如今正该好好补一补,就算没胃口,好歹也要吃一些。来,三哥喂你。” 高暧闻言一愣,心念神驰,竟不由得想起那晚在北五所的寝殿,徐少卿也曾这样端着碗,亲手给自己喂着汤水。 那时节,她仍是矜持自守,只与他稍稍凑近,便觉面红耳赤,心乱不已,现下想来不免有些好笑,又有些甜蜜。 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时无刻不再想他,就在刚才还在询问宫人他如今身在何处,只可惜那些人竟都懵然不知,害她竟无端的揪心起来。 高昶哪知她心中所想,只顾从碗里舀了一勺,放在唇边轻吹了几下,又凑近试了试温,这才朝她递过去。 高暧却仍在出神,全没留心,待那汤匙挨到唇边,才反应过来,竟似被吓到了,缩身一躲,却不料蹭了一下。 那汤匙登时歪斜,粥水洒在了鹅黄的衣襟上。 她“啊”的轻呼着,不由呆住了。 高昶却也吃了一惊,还道是自己失了手,赶忙搁下碗勺道:“哎呀,瞧三哥这笨手笨脚的,可烫到你了么?” 说着,便掏出巾帕要帮她擦拭。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