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句话也没说过。 夜色宁谧,除了“笃笃”的马蹄践踏外,再无声息,两侧的山林不断后退,全然看不真切,恍如一重重的幻象。 这般的沉静让她不由又想起了刚刚卧房中的那一幕。 迷离、意乱、羞怯,还有那点小小的期许,又再次袭上了心头,在这一刻酵熏着,膨胀着,令人难以自持。 她自己脑中乱糟糟的,全没注意背后紧贴的那颗心也正自怦然不止。 如此夜色,又四下无人,若在平时,徐少卿起码也要挑惹两句,如今却沉沉不语。 自己向来性子沉稳,处事滴水不漏,为何今晚却像乱了方寸似的,竟莫名其妙打算跟她说那些不相干的事? 幸得手下人来得及时,让他即刻醒了神,若不然还真是个麻烦。 其实那等事她知与不知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这样不也好得紧么? 想想,自己那时真是可笑。 他摇摇头,不禁轻叹一声。 高暧早已有些耐不住了,此刻听在耳中,便如石破天惊,当即问道:“厂臣为何叹气?” 他先是一愣,脑筋转了转,便道:“没什么,臣只是在想好不容易公主答应与臣假扮夫妻,今晚本可同室而眠,了了臣这桩心愿,不想被手下那些个不晓事的搅了,如今却在这里遑夜赶路。唉……也算是臣没福吧。” 她垂下头,两颊重又火烧起来,心中暗骂自己多嘴,明明知道他那副口舌的厉害,却还几次三番不知悔改的往枪头上撞,倒似是不被他占便宜就不舒服似的。 有心不去理他,却又觉得这样未免太过窝囊,仿佛被他看轻了似的,然而想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驳他。 正沉吟间,忽然发觉他右臂松开缰绳收了回去,似是在掏摸什么,跟着便觉他将手伸到自己鬓间轻抚了一下。 “你……” 她颈子一缩,还道他见四下无人便对自己动手动脚,但随即就觉鬓间有些异样,把手去摸,便触到了那垂坠而下的翠珠。 钗子? 她伸手拔下来,拿到眼前,虽是在晦暗中,只能瞧个大概,但粗粗一瞧,便知是自己日间送给那对老夫妇作为宿金的那根钗子,心中陡然间明白了。 “厂臣,原来你方才那是……” 只听徐少卿在她耳畔轻声道:“公主身上的饰物何等尊贵,岂能流落民间?把些银两与他们也就是了,至于这钗子,臣定然要帮公主取回来。” 那呼吸轻柔的喷在腮边,刺得她发痒,赶忙把头俯得更低。 “当初厂臣与我都身无分文,不过是权宜之计,劳烦厂臣费心了。” “那公主要如何谢臣?” 他话音刚落,便觉怀中的娇躯一颤,似是又火烫了几分。 高暧此刻便如身在窑灶,而他方才那句话,便像又添油加火似的,恨不得整个人都烧化了。 自己该如何谢他?又能拿什么谢? 她不敢往下深想,只觉他那双臂膀似是收得更紧了,就像一张弥天大网笼下来,逼得自己无路可逃,只能任其所为,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却越想越是羞急万分。 正不知所措时,就听徐少卿在后背呵呵轻笑,忽然双手一抖缰绳,脚下猛夹,催着座下那马朝已然开阔的前路飞奔而去。 她这才恍然,原来他又是在逗自己,不由更窘,但暗地里也松了口气,当下垂头不敢再言语。 徐少卿一路策马奔着,时不时稍停下来查看沿途留下的东厂讯号,然后继续再行。 就这般在山林荒野中不知走了多久,眼看明月坠下,天边泛起了一片润白的亮色,两人一马终于踏上了官道。 前面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