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无异,那皇太子据说是文韬武略,颇有些才情,人也英武不凡,云和嫁过去,实是天作之合。日后崇国太子登位,她便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就算起居饮食上有些不习惯,难道陛下不会借着年节之机差人送去么?” 高旭听了连连点头:“对,对,婉婷说得是。云和啊,崇国虽然僻处北地,比不得咱们大夏富庶繁华,可你嫁过去也是太子正妃,身份尊崇,朕会时常遣人过去,定不会让你委屈了。” 高暧平静地听完这些话,只觉心口针刺般的痛,什么也说不出了。 这点微弱的抗争终究还是无用,看来自己只能认命了,与其哭哭啼啼的被人嫌弃,倒不如洒脱些,把苦藏在心里吧,这样总还能换几副好脸色来。 她轻舒了口气,跪拜行礼道:“臣妹懂了,臣妹愿遵奉皇兄旨意和亲北国,绝无半句怨言。” 高旭登时脸现喜色,上前扶起她道:“好!皇妹果然识大体,明大义,朕代边境千万百姓谢过了,以后在北国,还望臣妹尽心竭力,不辱使命。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便修书信回来,朕自会酌情与你做主。” 只听皇后又道:“和亲乃是大事,宜早不宜迟,今日既然云和来了,不若就叫个善写真的画工来,与她绘个图卷,让那崇国使臣带回去,早早订下这桩亲事,陛下也好安心。回头再留云和在宫里同进晚膳,以示恩赏,方显陛下之德。” “婉婷说得是,正该如此安排。”高旭双手一拍,朗声道:“来人呐。” 先前那内侍躬身趋步而入,近前问:“陛下有何吩咐?” “即刻传一名画工来,与云和公主作像。” 那内侍应了声“遵旨”,却没转身,抬头奏道:“启禀陛下,徐厂督在外候见,说有要事面奏陈。” “哦?” 高旭微微皱了皱眉:“让他进来。” 高暧听到“徐厂督”三个字,刚才还沉沉的那颗心却像被拨动了似的,忍不住便撇过眼向门口瞧去。 那内侍领命走后不多时,便听外面脚步声响,落地清越,须臾便已经到了门口。 他穿的仍是一袭蟒纹攒绣的白色曳撒,头戴描金乌纱,白皙的脸上静如止水,看不出半点神色,不急不缓,像有些飘然地从她身边掠过,宛如行走在云水间,却没有瞧上一眼。 可她的俏目却随着他的身影游移着,全然不由自主。 “臣徐少卿,参见陛下。” “厂臣不必多礼,有事便奏。” 徐少卿沉冷地目光左右扫了扫,便近前低声说了句什么。 高旭的脸色登时一滞,皇后离得近,似乎也听到了,眼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欢畅。 这些都被高暧看在眼内,但只是一瞥间,并没在意,只是愣愣地瞧着那白色曳撒,长身玉立的侧影发愣,不知怎么竟觉得比这殿中的精美陈设还让人惊艳。 高旭沉吟了半晌,便让徐少卿贴过耳来吩咐了几句,那内侍又走进殿来,奏称画工已传到了,正在偏厅候见。 他点点头,对高暧道:“皇妹,朕还有事要与皇后商议,就让徐厂臣陪你去偏殿,待午时朕再差人叫你同来用膳。” 高暧行礼拜谢,和徐少卿一起却身而退,由那内侍引着出了暖阁。 “你去吧,不用跟着了。” 刚到门外,他便冷冷地吩咐了一句。 内侍呵着腰,打躬道:“是,督主慢走。”言罢,转身入内。 长长的走廊内只剩下他和她两人。 高暧忽然觉得身子有些发紧,见他先头走了,便也轻移莲步跟在后面,心里茫然了一片,不自禁地竟好像忘了那憋闷压抑的怅怅感。 她这一溜神,就没留意徐少卿在前面突然停住了脚步,那后背上的四趾黄蟒在眼前一晃,整个人便迎头撞上去。 “唔……” 她一声痛呼,鼻头酸酸的,脸上却窘得通红,慌不迭地掩着鼻子向后退。 “是臣的不是,请公主恕罪。”他回过身来,语声仍是那么冷清,殊无歉然之意,倒像是成心的。 “我没事……徐厂臣不必介意。”她低低地回了一句,自己也不禁奇怪,明明是被撞的,却好像是犯错的那个。 他垂眼瞧着她,只觉才隔了一晚,那原本苍白木讷的小脸却似乎鲜活了些,连唇上的胭脂都比之前亮色了不少。 “公主昨晚睡得好么?” “还好。” 她心中乱糟糟的,随口答着,全没在意自己是在说瞎话。 他瞧着她脸上的倦意和眼底的血丝,唇角勾了勾,也不再提,转个话题问:“陛下今日召见公主,可是说与北国和亲之事?” 高暧不料他忽然说起这个,心中厌烦,脸上却仍是淡淡的,只点了下头算作回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