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泸才抬起头,就听到唐灼灼拨弄着晶莹的指甲道:“殿下说得有道理,妾可不就是喜欢以德报怨吗?” “世子几月前可是指着妾的鼻子大骂妾嫁给殿下就是水性杨花之辈的。”她似是不经意间轻笑,眼里暗色显露无疑,这次没有再躲闪,直直地对上霍裘的目光。 反正这男人都已经知道了,遮也不遮都是一个样,她就是看不惯这朱泸,赤、裸裸明晃晃的。 霍裘扯动了一下嘴角,就见她低下头幽幽出声,直逼朱泸,“今儿个本宫倒还想问问呢,本宫哪儿就水性杨花了?” 朱泸顿时煞白了脸,霍裘的眼神如同两把利剑悬在头顶上,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唐灼灼敢这么说。 她怎么敢在霍裘面前提这个? 常人避之不及的事,她怎么就敢直截了当的问出来? 她和王毅那点事京城里谁不知道? 但他不敢说。 唐灼灼的确没按常理出牌,这些日子她和霍裘之间风平浪静,和谐得不可思议,但两人都清楚的知道心里隔着怎样的梗。 王毅就是一根刺,插在霍裘的心上,他虽然不说,依旧宠着她纵着她,但到底还是如鲠在喉难以释怀。 他多么骄傲一个人,怎么可能释怀? 这也就是唐灼灼时常耍小脾气玩火的原因,在解决这个心事之前,他不会碰她。 唐灼灼无比笃定。 可这刺,总是要拔出来掰断踩在脚底下的。 第三十七章 西江最大的酒楼里, 平素里座无虚席, 如今却是早早地关上了门, 消息灵通的人家都噤若寒蝉,寻常百姓家却只当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玲珑阁的天字号包厢里,朱泸膝盖生疼, 面色稍显阴霾,却死死的忍住心里的愤恨, 不敢显露出来。 侍女进来换了两个冰盆, 丝丝缕缕的女人香娇媚入骨沁甜得很。 霍裘坐在太师椅上, 闭目不言,只有抚动衣袖的动作暴露了内心的波澜。 她太过聪慧, 敏锐得超乎他的想象。 唐灼灼站在他的身侧,娇小玲珑颜色盛极,朱唇一点开合间字字犀利直逼朱泸:“本宫一直心存疑惑,今日正好当着殿下的面儿, 咱两说道说道。” 朱泸听了却只想骂人,若是平素,他虽不敢再指着她骂了但绝不会给个好脸色,可如今, 跪在太子面前, 他又哪里敢? 唐灼灼早就算准了他的心里有所忌惮,从一开始就占了优势。 朱泸理智告诉自己此时该开口认错撇清那时只是玩笑话, 可他心里却不允许。 明明就是唐灼灼负了王毅,如今她却有资格站在这里振振有词, 她还有些良心吗? 可转眼一看到坐着气定神闲的霍裘,他只好深深憋了一口气。 也是,嫁入了皇家,哪还有什么良心可言? 更何况嫁的还是那个心机最沉最没有良心可言的。 唐灼灼其实也有些打鼓,先前那句水性杨花的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说出口的话收不回的水,实在也是想起了前世的许多事,一时之间情难自控。 她本不该出来的。 到底是受前世影响太深了。 朱泸终于艰难开口,低垂着眸子一字一句道:“娘娘言重了,臣年少无知顶撞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唐灼灼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头止住了。女人身子窈窕,海棠色的罗裙温柔至极,更将人衬得娇艳欲滴,她低下头拨弄了一下手里的玛瑙手钏,发出细微的脆响,于此时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卷翘的睫毛前像是蒙了一层雾,不耐烦听这样的官方话,朱泸心里想的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巧的是,她今儿个还真想好好说道一下。 “世子不必多说什么,我今日也不拿太子妃的身份压你,咱两就事论事,毕竟全京城的人都知晓我唐灼灼是什么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