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极的样子。抬眼问道:“何以见得?” 筠心没回答这句,托着夜明珠,闭上了双眼,像是放出了神识探查。不过片刻,便睁开了眼。只是此番探查并没有让他神情清明些许,反而眉头微蹙。 毕竟阴界是别人的地界儿,仙官儿来了此处,仙法也会受到各种程度的压制。越春一到地下就觉得十分不得劲,想来他也是神识没跑出多远便被挡了回来。 筠心道:“罗酆山有六洞,洞有六宫,便是六天。” 越春了然,这意思是他们现在便处在某一宫中,“但是这瞧着也不像呀?” 越春环顾了一周,委实无法将这破落萧索的石洞同罗酆六天联系起来。人界的罗酆山是直接消失不见了的,这还勉强说得通,但若是他们正身在六宫之中,就算是阴官全都消失了,他们居住的宫殿总该有些生活或者办公的气息才对,而这里分明连块残破的桌案都无。 筠心道:“这才是蹊跷之处。要将整个罗酆山颠覆至此,能力不该在东岳大帝之下。” 越春肃然。既有颠覆乾坤之力,却从未叫人察觉端倪,也不归顺于天庭,这等不可控的大能才是最令人忌惮的。 ——但他一朝发难,却将炮火对准了罗酆六天,若非私仇,实在难以说得通。 罗酆六天也仅仅是主断人间祸福的阴官儿,平时兢兢业业,行止低调,从未听闻有过仇家。这既不图权,又不寻仇的,怎么解释? 越春闻言顿了顿。若知道那人的目的,还能投其所好周旋一番,但偏偏猜不透,这才更加可怕。 且那人实力不输阴界一把手,他们却在阴界颇受限制,如果正面对上,怕是他俩加起来硬刚也是刚不过的。偏偏这地儿走了半天没个头绪,怕是轻易出不去。 越春先前刚止住的头疼又开始一跳一跳,叫她扒在墙上的五指都不由收紧了些。 筠心耳力还是一贯的好,轻易捕捉到她的抽气声,偏头问道:“怎么了?” 越春缓下一口气,很是为自己不合时宜的掉链子着恼,现在可不是矫情的时候。“无事。” 但筠心并没有管她说的话,抬脚往这边走近。越春听到声音,手指更蜷了蜷,正要回身叫他宽心,但却在晃动接近的光亮下窥见一丝端倪。 越春喃喃出声:“我先前竟未曾注意墙上是有壁画的。” 筠心闻言一顿,不过一瞬便恢复,像是更加跨了个大步过来。 随着光亮的靠近,墙上的壁画显现出更多的真容,竟是蔓延伸展,直到光亮照不到的暗处! 墙上的痕迹明显遗留了许久,半人高至头顶这处,大片的斑驳。但用的颜料显然是极好的,赤红艳蓝,清晰分明。 筠心瞧了片刻,冷不丁道:“据我所知,罗酆六宫并无壁画,阴界也无刻画的传统。” 那便是说,此处并非真正的罗酆山。至少不是现存的罗酆山。 越春一个激灵。 若是连紫微大帝传人,筠心仙君都能迷惑过去,此人该是怎样的天纵奇才,深不可测! 越春正绞尽脑汁,想着一切可能的办法破解困境,愣神间,便见原先还温和的光亮瞬间暴涨,刺得她不由抬手遮挡。 等她反应过来,拿下手臂,筠心也将将放下另一只手。虽还是一贯清冷的模样,但总好似带了些莫名的愉悦。他道:“一时半会也出不去,看看这些纹样有何古怪。” 越春抿抿唇,瞥了一眼被他稳稳托在掌心,但光亮却胜却先前数十倍的夜明珠,目光却一路流连上攀。 大约是为了办事方便,此行筠心着了一身全黑衣袍,给人平添几分肃冷。他头微仰,侧脸线条棱角分明,纤长的睫毛与突起的眉骨在眼皮上圈出一小片阴影,明明暗暗。 与人间的时候倒没有什么不同。越春心道。 分明是同一个人,先前多么亲近熨帖,就衬得如今多么淡漠疏远。 越春眼睫颤了颤,不该想这些的,连看都不该看。她默不作声收回了目光,也一道仰头瞧着穹顶。 她仰头瞧了半天,这倒也不能算是什么壁画。怪诞的纹样并不讲究什么对称性,东一块西一块,且无法瞧出一些象征意义的图腾,仿佛就只是随意挥毫落下的涂鸦。 但这些怪诞的笔触,都在末端歪七扭八向外延伸,直通地面。越春实在瞧不出端倪,顺着末端环顾了一圈。 巧妙的是,这殿下方是个圆柱形,上面是个穹顶,笔触最末端,赤红的颜料环绕一圈,将杂乱的纹样圈禁封闭,形成一个闭环,将这整个空间网住。 若是平铺开来,便是一个完美的圆——阵法!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