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身后是浓重的黑,几乎融为一体。 越春道:“站着做什么?可用了晚膳?留下一起用罢。” 戚廉隅也不动,看她放下原本无意识轻轻按在额心的手,缓慢而缱绻,极为流连的样子,最后才终于舍得将目光分他半点。他轻嗤:“叫我来是为了让我看这事?” 她原先就知道戚廉隅今日进了宫,是以先前进正厅之前,她就特意叫枕流去把人喊了过来。 越春虽没想叫他瞧见赵逾和同她的亲密,但到底目的也不纯。像是一下子被戳中了心事,她有一瞬的愣神,眼睫都低垂下去,很快就反应过来:“自然不是。原以为逾和要留下,这才叫你一起来用晚膳。人多热闹。” 戚廉隅冷眼瞧着,越春心里发虚。他如今是把私兵搬到了明面上,人也不似以前爱笑,偶尔看过来的视线透着股莫名的恶意。这让她想起了原书中戚廉隅最后的样子,冷血又残暴,好似一个不高兴就会直接把她就地弄死。 越春抖了一抖,收回莫名的联想——这一世她根本没有那般恶毒地对待他,在江南陪了近叁年,仁义礼智信地教导。明明是朗月清风的君子,怎么也不可能那般残暴不仁。“好罢,其实是你们二人婚期将近,想问问有什么要求没有,你们也可以一起探讨一番。” 戚廉隅冷笑一声,也不作答。叫越春摸不准他的态度。 两人之间陷入长久的沉默。 越春叫他来本就是想让他撞见自己与赵逾和的私情,好方便后面的剧情。她能察觉到戚廉隅现在夺位的心思并不坚定,几乎是被人推着往前走,自己始终没有有所行动,像是有所顾忌,又像是根本无心于此。 大概正是因为越春并没有如话本中那样扮演一个纯粹的恶人,他根本没有机会黑化,对于权势和复仇的渴望并没有那么强烈。 但越春觉得自己等不及了。这话本世界真实得仿佛是她的一生,她怕再拖下去,她连自己的本心都守不住。 今日一遭,她原来也是打算叫他至少知道自己同赵逾和是有些瓜葛的,品行不端的人如何能做皇帝?况其中另一个人还是自己的养母。 话本里,戚廉隅是对这点十分难以接受的,可以说是深恶痛绝,甚至还让……总归只要能让他对赵逾和为帝有些质疑便是好的。即使此举连带着把自己也拖下水,但时至今日,她也不能再束手束脚——至少有江南的叁年的恩情在,戚廉隅能放过她的罢? 最好是此番能一举激起他的斗志,实在不行,也只当个铺垫,后头再寻别的法子。 只是被他撞见那个额吻,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索性都到了这一步,不如借此与他捅开这层窗户纸。她吞了吞口水,预备来一剂猛药:“本宫与逾和……只是情难自抑,你会保密的罢,筠心?” 戚廉隅眉头皱得更狠,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脚,忍了几忍,才咬着牙问:“保密?” 他的语气冷得瘆人,耳聪目明的人都知道此刻最好就此撂下话头,但越春还是硬着头皮道:“本宫与他毕竟难容于世俗……” “你也知道这不为世人所容!”没等她话说完,戚廉隅就咬牙质问。他拳头握紧,胸口起伏得厉害,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可惜越春此刻也紧张得厉害,根本没有抓住这丝颤抖,只能听出他语气里的痛恨很明显。她不知如何作答,也不敢作答,下意识退了两步,落在戚廉隅眼里更是刺得生疼。 越春轻易不敢再开口,这片沉静没人打破,戚廉隅像是再难忍耐半瞬,甩袖走人。 只是回身的踉跄尤为奇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