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渲…”莫牙愧疚道,“谁知道萧妃嘴巴漏了似的说了那么多你和穆陵的旧事…听的我牙痒痒心里烦的慌,这才忘了提起庵堂那茬…怪我。” “也许…本来是行不通的路。”程渲低头道,“五哥心情不大好,就算你说服萧妃,五哥也应该不会跟我过去…算了。” “一定还会有别的机会。”莫牙肯定道,“人在做天在看,我不信唐晓可以得意很久。也许…日子一天天过去,萧妃自己能看出儿子破绽也说不定…” ——“我就怕…”程渲叹了一声,“五哥…没有耐心等到那时候。” 这一天,是萧非烟蜀中母亲的忌日,萧氏本来就不多的族人都在那场大旱里饿死,萧妃就把母亲过世的日子定做了所有人的忌日,每年的这天都会悄悄出宫,来给故人上香祭拜,儿子穆陵没有要事也多会跟来。 宫廷女眷出宫不便,即使做到了妃位,萧妃出宫还是低调的很,不过一顶素色小轿,只带着福朵一个贴身婢女,借着暮色的掩护从偏门出宫,在庵堂也待不过一炷香工夫。 萧妃每年来拜祭已经成了惯例,庵堂的老姑子早早就把内外打扫的干干净净,萧妃母子不喜欢摆场,老姑子备下素香,守在庵堂外候着皇宫来客。 深秋入夜早,申时才过,天色就已经暗下,街上也不见行人,稀疏的脚步声缓缓走近,老姑子抬头张望着,看见熟悉的青色轿顶,赶忙迎了上去。 轿子停下,福朵掀开轿帘,萧妃一身白绢素衣,发髻松松绾起,只戴了支牛角簪子,那还是她从蜀中进宫时,母亲亲手给她戴上的东西,这一别,就再也没有活着相见。 ——“娘娘来了。”老姑子屈了屈膝,“师太在里面等着您。” 萧妃颔首示意,手心搭在福朵的手肘上,迈进了庵堂的门槛。老姑子引着轿夫在街角等着,有四下看了看,小心的把门关紧。 总是闭目不动的老师太闻见萧妃主仆的脚步声,难得的止住动作,张开苍老的眼睛动了动,“贫尼见过娘娘。” “师太客气。”萧妃见老师太的眼睛似乎在寻着什么,略微想了想就明白过来,“师太是见本宫的陵儿没有过来么?陵儿才大婚没几天,本宫就没有带他一起,过会儿,本宫替他多上几炷香便是。” ——“噢。”师太低咛一声,木鱼声又响起。 “额?”关上门走来的老姑子疑声道,“太子他?…”老姑子踌躇的没有说下去。 “怎么?”福朵蹙了蹙眉,“师太怎么不说下去?” 老姑子怯怯看了眼师太,见师太敲着木鱼也没有阻止自己,老姑子顿了顿心神,道:“前天晚上,太子殿下来过这里。” ——“陵儿…前夜来过?”萧妃错愕的退后几步,“大婚档口,他还会过来这里?” 老姑子点头道:“待了半柱香工夫,说了些话,连口热茶都没喝就匆匆回去了,怎么,他没有告诉娘娘您么?” 福朵扶住萧妃,“殿下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他进进出出也不用都和娘娘知会的。” “这样…”老姑子若有所思,回忆着道,“殿下前夜一身黑色便服,对了…”老姑子看向摆着牌位的案桌,指着长明灯道,“殿下走后我才发现,殿下把修儿的牌位…带走了。” ——“修儿…”萧妃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前,绿色的眼睛渗出哀色,“陵儿真是放不下她…” 福朵赶忙道:“娘娘,殿下在大婚档口带走修儿的牌位,这该是打算放下才对。” ——“是么…”萧妃周身涌出一股从没有过的寒意,“可为什么…本宫有些害怕…” 福朵看向老姑子,替自己主子问道,“殿下来时,说了些什么没有?神色,可有异样?” ——“这…”老姑子布衣出身,忽然被宫里的人多问几句还是有些慌的,“师太,殿下是和师太聊了几句。” 老师太敲着木鱼没有停下,枯唇微动,低缓道:“太子问贫尼,伊人不在身边,自己又要失尽一切…该如何释怀?” ——“伊人不在,失尽一切?”萧妃脸色微白,“修儿虽然不在了,但他怎么会失去一切?他还有本宫,还有本宫…就算不做储君,他也不会失去所有…” 老姑子眼睛动了动,道:“殿下收起修儿姑娘的牌位,便匆匆离开…那晚的殿下,看着是有些奇怪呐…” 萧妃绕过地上的蒲团,走向放着牌位的案桌,绿眼睛深望着母亲的牌位,修长的手指试着摸去。福朵看出主子的心思,转身对老姑子使了个眼色,老姑子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