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负手望日,心中满是落寞的哀意,全无就要手握一切的得志。 ——赢只赢胜负,输却输陌路。自己坐拥所有,却不再有…穆玲珑这个…朋友。 上林苑 穆玲珑见唐晓骑的是玉逍遥,翻下自己的马背,爱怜的轻抚着玉逍遥的马鬃,口中低喃道:“这是我家府里的玉逍遥,父王赐给唐晓的坐骑。” 唐晓点头,“林子遇险,汗血惊厥不见,玉逍遥忠心耿耿,带着人马找到我。唐晓不在,本宫一定会替他照顾好这匹玉逍遥。” “玉逍遥性子巨烈。”穆玲珑唏嘘不已,“唐晓好大的本事,能驯服这匹烈马。殿下,您一定要善待玉逍遥呐。” 唐晓揉了揉玉逍遥的脑袋,马儿欢快的抖了抖马鬃,口中发出亲昵的声响。穆玲珑瞪大眼睛,“玉逍遥连我都不大认,倒是对殿下您亲热的很。” 唐晓戒备身边所有人,唯独在穆玲珑身边,可以松弛下享受着和她一起的时光,唐晓清冷傲立,执着马缰道:“郡主,上林苑方圆太大,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你要祭拜唐晓,就在这里吧。” 穆玲珑面色哀下,走近自己的坐骑,从马肚下摸出一个包裹,爱惜的捧在怀里,踩着厚厚的落叶朝前走去。唐晓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娇俏的背影,飞扬的剑眉低低垂落,露出深深的怜惜。 穆玲珑解开扎紧的包裹,唐晓循着看去,那是一包黄色的纸钱,穆玲珑抓起一把,朝着天空挥洒开来,疾风骤起,卷着纸钱和满目的落叶,旋转着不肯落下。 唐晓仰面望去,他的眼睛已经被风沙迷花,分不清什么是落叶,什么是纸钱,满目只有穆玲珑天真无邪的面容,含着热泪。 ——“唐晓,唐晓。”穆玲珑冲着林子深处唤着,“来世,来世护住你的腿,可别再随随便便为谁豁出命去,唐晓,你听到了吗?” 唐晓沉默着调转马身,他坚硬的心肠只会为这个女子软下,唐晓已经不记得上次落泪是什么时候,就连大母过世的时候他都没有哭,他恨夺走自己一切的每一个人,他觉得自己这一生不会再被什么打动,他无心无情,不顾一切。可为什么,此刻的自己,眼眶涌出难以自持的湿润。 ——“唐晓,你听见了吗?” ——属下,听见了… 回到皇宫,才一下马就有宫人急急围上,替唐晓接过玉逍遥的马缰。为首的内侍恭敬道:“殿下回来了,皇上正宣您去御书房去。” “父皇宣我觐见?”唐晓沉着低语,眉间若有所思。 他卧床这几天,武帝也来看过自己两次,一次他昏睡着,武帝待了少许工夫就走了,一次他倒是醒着,武帝小坐片刻,和他有话没话的嘘寒问暖了几句,也就匆匆离开。唐晓是个聪明人,他早就听说武帝并不喜欢萧妃,也不钟爱穆陵这个优秀的儿子。 武帝看望自己,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他举止匆匆,看着似乎有些害怕这个儿子。唐晓稍微想想就可以猜透——武帝惧怕的是那个邪气凶险的卦象,他连失两子,不得已才起用穆陵。命数天定,武帝虽然不情愿却也是无可奈何。 唐晓掸了掸身上明黄色的绣龙衫,他和穆陵身形几乎一样,穆陵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是妥帖的很,穆陵的一切都像是替他准备,无懈可击。 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唐晓早已经练过无数次宫廷礼仪,穆陵身为显赫的皇子,多是受别人的礼数,普天之下,除了对母妃恭敬行礼,还有的就是这位父皇。 武帝这几天看着又老了许多,鬓角花白,苍目凹陷,但还是强撑着帝皇的威严,在儿子面前也是不会服老,端坐着满是威仪之感。 “你来了。”武帝咳了声,示意儿子走近些。 唐晓笃定的走到武帝身边,见武帝身边叠着厚厚的走着,右手边寥寥几本是批阅过的,左手边还有半尺高的没有翻阅。武帝垂垂老矣,他曾经也是有抱负的太子,只是他的资质平庸,靠着中宫嫡长子的身份继承帝位,他有很多想做的事,却无力一一达成。还有就是——他有一位深受百姓爱戴的庶弟,贤明不止,还很是能干,可以替他分忧,省去他许多心力。 就像唐晓所见——武帝在御书房已经坐了大半天,却才批阅了几本奏折。武帝想做明君,但却有心无力。 武帝抬头看着儿子年轻果敢的脸,欣慰道:“周少卿与朕说,储君凶卦已破,这一切,都是你舍命破解,朕连失你两位兄长,总算,没有失去你这个儿子。” 唐晓远离亲情多年,注视着从未抚养过自己的武帝,体内深藏的血脉亲情骤然涌现,冷漠如他,心上也是一抽。 真心也好,虚情也罢,能从武帝口中说出,也是好的。 武帝落下手里的狼毫笔,嘴角抽动着,像是有些话难以对儿子开口。唐晓适时的替父亲磨着砚台里的墨汁,眉眼低顺,“儿臣能安然无恙,都是依仗父皇恩泽,要不是父皇派去数千军士进上林苑搜寻,儿臣只怕活着也走不出林子。” ——“是你命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