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刺墨强撑着打断唐晓,“不需要牙牙…牙牙什么都不需要知道。我答应帮你,你也要答应我,绝不要惊扰了牙牙。” “就凭现在的你?”唐晓半信半疑的上下瞥着刺墨,“你一无神蛊,二无银针…你靠什么助我?” 刺墨冷冷摇头,枯唇颤动着道:“唐护卫对什么都自信满满,自认为可以洞悉世上的一切,一切也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但却不是…”刺墨动了动被铁锁拷住的手腕,“唐护卫,能不能卸了我的锁再说话。” 唐晓知道刺墨是逃不掉的,他没有犹豫的摸出钥匙,拆下拷了刺墨数月的铁锁,哐当一声铁器落地,震的桌上的油灯都颤了一颤。刺墨揉了揉已经僵硬的手腕,撑着低眉爬起虚弱的身体,灯火幽冥,照着刺墨骇人狰狞的脸,如同鬼魅一般。 ——“不要耍什么花样,刺墨,你逃不掉的。”唐晓厉声道。 “你用牙牙要挟我,我怎么会逃。”刺墨瘦成白骨的指尖抖动着摸向自己的领口,指尖缓慢向下,露出黑黄干瘪的胸膛,薄衫轻动,唐晓不敢眨眼,死死盯着刺墨的每个动作。 刺墨扯开薄衫,唐晓眼前刹的银光闪烁,他看见了,数排细长的银针串刺在刺墨贴身的中衣里,中衣肮脏,但银针却不改熠熠。 ——“果然是针不离身的刺墨神医。”唐晓低叹,“神蛊呢?神蛊又在哪里?莫牙有一只,难道…你不止有一只神蛊?” 刺墨仰头哀叹,喉结滚动着似要破血而出,“神蛊几近灭绝,我远赴西域,也是舍不得神蛊绝迹,让秘术断根。所以,我求得的不是一只,而是一对神蛊。牙牙在船上寂寞,当宝贝似的养了一只作伴,还有一只,我寸步不离的带在身边,不敢离身半步…” ——“在你身上?”唐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神蛊是活物,不似银针可藏…神蛊,自己苦心探求的神蛊,居然就在刺墨身上,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神蛊在哪里?” 刺墨不再发声,高高凸起的颧骨动了一下,又一下,干瘪的腮帮仿佛在吮弄着什么,发出咕噜咕噜的奇怪声响。唐晓不敢眨眼,他朝着刺墨又走近了半步,大气都没有喘一下。 刺墨张开嘴,唐晓定睛看去,惊的倒退数步,指着刺墨的嘴,难以置信道:“你…刺墨…神蛊…这只蛊虫…竟然养在…你的嘴中…” ☆、第65章 故人归 刺墨张开嘴,唐晓定睛看去,惊的倒退数步,指着刺墨的嘴,难以置信道:“你…刺墨…神蛊…这只蛊虫…竟然养在…你的嘴中…” 一只乌青色的蛊虫蠕动着爬出刺墨干裂的唇,那丑陋的模样让唐晓一阵作呕,刺墨张开手心接住爬行的蛊虫,深深凹陷的眼睛流露出一种复杂悲恸的神色。 ——“西域有蛊虫,喜食兽腐肉,精沫可易转,换君新容颜。”刺墨涩涩的指肚轻轻拨弄着掌心里的蛊虫,抬眼对着唐晓诡异低笑,“唐护卫,这就是你日夜惦记的神蛊,见到神蛊的样子,你还愿意让它在你英俊的脸上蠕动吞吃么?唐护卫,你要想后悔,还来得及。” 唐晓一步步走近刺墨,白牙深咬下唇,紧握手心骨节凛凛,“我唐晓,绝不后悔。” 秋日惊雷乍起,刺耳裂鸣,像是要把所有人的耳膜震穿。 岳阳,皇宫。 景福宫里,穆陵几个贴身的宫人内侍都躲在院子的角落,怯怯瞅着独坐在小亭里的穆陵,他们有些紧张——修儿已经去世了有阵子,殿下明明已经走出伤痛,怎么又让人找出那件寒玉衣,对着寂静的夜色看了许久动也不动。 天边闷雷滚滚,看着有要落雨的兆头,见穆陵还是没有回屋的意思,宫人们面面相觑也没人敢去提醒一声。 穆陵乌黑的眼睛眨也不眨,寒玉衣在夜色里闪出清冷的青色光泽,颗颗寒玉凉如冰石。指肚抚去犹似抚过寒窟冰块,让人禁不住阵阵哆嗦。 穆陵掌心按上,眉心却没有因为寒冷颤动一下,他像是没有任何感情,也失去了所有的情感动容。 ——“修儿。”穆陵低呼着心中深藏不忘的名字,“你真的离开五哥了么?” 穆陵渴望着寒玉上映出修儿的音容笑貌,俏皮一笑盈盈动人,一声缱绻的“五哥”,摇曳着穆陵坚硬的心肠。穆陵原本以为他此生都不会再动情,身边有没有人,抑或是有什么人,对他而言都不再重要——修儿不在,世上的女人都是一样,予穆陵来说没有不同。 寒玉上映出了一张面孔,穆陵怔怔望着,掌心轻攥,低低的叹出一口气。寒玉上映着的面容,不是他想着的修儿,却是程渲,新入岳阳不久的程渲。穆陵心口一蹙,他明明才认识这个盲女不多时日,为什么却像久别重逢的故人那样… 就像此刻——他心里明明悼念着逝去的修儿,脑中眼里却满满都是…程渲。 “修儿…”穆陵黯然垂目,“你告诉五哥,程渲…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五哥看见她,就好像看见你一样。你在五哥心里,五哥不想心里还装着别的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