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上,摆出赏心悦目的牡丹形。这还不算,不一会儿又有人送碟子过来。那寻常陶器从冰车附近取来,上面凝结着一层洁白晶莹的冰花,顿时精致了不少。言景行把烘干的粟米馍片放上去,还淋上了几滴清酒,最后还搁上了几朵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小红花做点缀。 ------他松了口气。这才叫生活嘛。 “你在干什么!”言如海声如雷霆,气势惊人。言景行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即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要吃就说一声嘛,我又不会拒绝。干嘛吼我。 不得不说那白白的冰霜花上,搁着淡黄的馍片,琥珀色的酒液,娇嫩的小花,实在是非常漂亮。 言如海吞了吞口水,下一秒脸色更差:“吃个饭这么做作?乱讲究!你哪里像是军人之子?” 言景行用他“聪明的大脑”思考了一番,还是不懂军人和讲究为啥不能共存。很诚恳的问道:“真的很做作吗?”都是现成的,又不格外生事,不过是稍微精心些罢了。 言如海怒了。看着那个结着精致冰花的小碟子,慢慢说道:“冰车里放的尸体。被我军枭首的大胡北山王。特意回京献俘,为了防止腐烂才------” 他不用说了。言景行当即就吐了,吐得扶着墙直不起身,搜肠刮肚胃都揪到一起-----言如海心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感。不止针对儿子。他就是看这种人不顺眼。冰块多的是,自然不会从尸体那里取来的。但他就是忍不住要去恶心一下。哪怕对方是自己儿子。 尽管如此,饭前饭中总体还是比较愉快的。咳咳。矛盾激化在饭后。 言如海看着随从人员都安顿好,才会房间休息,结果就看到言景行站在那里等着,一幅“孩儿有话要说”的样子。军人的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好话。 但是,去特么的直觉!言如海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什么叫你想走文职?”“宁远侯府最好弃武从文是什么意思?” 言景行显然做好了充分准备,连演说的稿子都打好了。从古到今,从朝堂到边塞,从物质到精神,洋洋洒洒分析了一大堆,听得言如海火气蹭蹭往上冒!我宁云侯府世代军功立身,代代金甲血衣,你现在要去当个白长一张嘴,空长一只手的文官?靠嘴建功,靠笔立业?我艹!要不是亲眼看着你从你娘肚子里爬出来,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我亲生的!让我怎么面对列祖列宗?信不信我现在捆了你一路压到祠堂去? 自古以来不仅文人相亲,文武也是相轻的。言侯爷就向来跟文臣不对盘。他平生最得意的事就是当初娶到了上京名媛许氏,就着那一大票文人败如死灰的脸色下酒。 然而并没有捆到。言景行显然也没指望老爹能这么轻易点头。他同样做了充分准备。早早接出来,就是要把事情在家门外解决。一旦回府,两个女人每人掺一脚,问题会更复杂。动手,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他不会站着不动,乖乖被打。比较倾向于和他用拳□□流一番:我不是不够格,也不是一时任性。我只是真的不想做。出了这么多代的武将,难道你就不想换换胃口吗?他不能乖乖被拿,不然父亲就认定了他只是“好逸恶劳”“贪生怕死”所以才选择呆在锦绣堆,老于户牖下。 俩人从赤手空拳,到兵刃在手,到马战,再到下马互殴-----动静非常大,引得随从亲兵统统出来围观-----有死士不明就里,要去维护主子,却被拦下:侯爷家务事,我们别插手。这些老兵清楚底细。一般人家的儿子根本不敢这么干,出现今日这种局面,那分明是老侯爷自己纵的。 一个恨对方任性自私不懂事。一个怨对方顽固暴躁不变通。等到最后真的打出了火气,看上去非常吓人,好像分分钟要把对方往死里折腾。俩人滚成一团就从乱石坡子上骨碌下去了。众人这才慌了,急忙赶过去,发现坡下的爷俩还是你掐着我,我扼着你,红着眼睛与对方互瞪。于是赶紧去拉架。“父子没有隔夜仇,侯爷您就这一个嫡子,真伤了他,心疼的还不是您?若真废掉了,您不要后悔一辈子!” “别拦着我!让我打死他!”言如海怒发冲冠,暴躁的如同愤怒的狮子。但一般说这句话的人,意思实际上都是:赶紧拦着我。并且让他跟我道歉。 毕竟这种事当年在都督府也时有发生。曾经,言如海守城胜利,酒酣耳热之际,志得意满的感慨:“国威不堕,军魂不丢,大丈夫生当如此。便是顷刻死去,也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