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行看着伸过来的那只白白嫩嫩的柔荑,莫名觉得自己被低估了。他盯着暖香盯了好一会儿,直到暖香有点发毛,这才按下她的手,自己轻飘飘一跃而上。暖香注意到他的手背和手臂都带着点粉红。齐伯爷的酒是比较烈,大多是烧刀子和老白干。不像侯府常用的淡淡的黄酒。不晓得他用的哪一种招待言景行。 喝了酒的言景行不像平时那么沉默,话稍微多些。这样也好,暖香也巴着他赶紧忘掉口红这一折。于是偷偷的把那件外衫往匣子里藏了。 “暖暖。”言景行半靠在藕荷色小鹿探花的绣褥上,侧着身子凑着下巴看着她:“你吃饱了吗?” 暖香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够软,以至于他看到自己就会想到投喂,总要来问她吃东西。暖香还不知道当初在瓦渡,她留给言景行的第一印象就是饿,要吃。第二印象是饿,要好吃。这个印象恐怕以后也都无法消失了。 “我在慈恩堂那里,老太太亲手整治的饭菜。我吃了两个枣馍馍呢”暖香摸摸小肚子:“你和齐伯爷聊得开心吗?” “我原本不晓得跟他说什么。但幸运的是他一直都在聊我爹。”言景行舒展身体靠得更舒服了点:“还跟我炫耀他未来的亲家。” 暖香诧异:“他跟你这个侯府世子炫耀宁远侯府?” “-----云南那个亲家。” “哦。”暖香恍然大悟,原来是明辉的未婚妻,自己刚才傻得可笑。言景行笑着拍她肩膀:“怎么?喝酒的是我,醉的是你。” “二叔的酒好喝吗?” “辣地胃痛。”言景行轻轻揉心口。 ------我以为你会说“还好”。暖香想起老太太对她不够体贴的告诫。忙道:“要不要喝点解酒汤?” 言景行立即摇头。暖香松了口气。是你自己拒绝的,真好。其实我也没准备,就是顺便问问。 车驾摇摇,清冽的酒香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发酵。傍晚时候,初春的小冷风一阵一阵往身上扑。暖香抖抖肩膀,觉得有些鼻痒,起身去把雕花小窗的帘子放下来,却被言景行拦住:“不要。” 暖香用手帕把他额角的汗轻轻擦掉:“你热吗?可是热身子吹了风会着凉的。你当心明天起来头晕。” 言景行坚决不放。暖香无奈,默默地陪着他吹风。半晌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为什么不喝解酒汤呢?” “醉得一塌糊涂的人才需要这种汤呢。”本人耻于和醉汉同等待遇。似乎要证明自己还很清醒,言景行坐直了身体。又从车厢后面的小匣子里翻出了笔墨纸砚。腰背挺直,身形稳如泰山,而手腕如鹤首,若非颜若施脂,还真看不出来有点醉。接着几分酒意,书写俊逸夺人,暖香还没来得及欣赏,就见言景行把这个往她面前一推:“猜猜这是什么?” 别人最多自证清白,他却要自证清醒。暖香无奈的把纸拿起来研究 “东风不来梨花白,春波无浪鹅毛轻。鹤睡路迷人遗踪,月冷梅失萍化形。”暖香曼声轻吟,略作思索,很快得出结论。咦?不就是雪嘛。萍化形用的柳絮落水为萍的典故。再结合什么梨花鹅毛,铁定就是冬雪了。暖香颇为自得,拿这个来考我。好歹我当了女官,为了满足应制需要,也恶补了一番诗书曲词。不过嘛,还有心思写诗考验我我,看来真的很清醒----才怪! 暖香转手把纸颠倒过去:“你看,写簪花小字竟然用湖州宣纸不用素香笺,还说没醉?” 言景行默然。 “那我放窗帘子了?” “-----哦。”言景行乖乖答应。 暖香现在肯定他是醉了,不然就那龟毛的性子才不会这么容易听话。 赶车的把式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无比震惊:他给言景行赶了十年的车了,今天第一次看到轿子被完全密封起来。新夫人一上来就改掉了少爷十几年的怪习惯,实在是不可思议,果然一物降一物。 不过,暖香终于不要再被风吹,车厢暖融融一片,身体上的麻烦解决了,心理上却被另一个想法困扰:都说酒醉显本性,言景行他为什么要用簪花体?难不成他灵魂深处其实住着一个美娇娘?暖香被这个想法恶寒了一把,一口花生糖堵在嗓子眼半晌咽不下。 其实言景行的神智介乎清醒和迷乱之间,索性马车走得足够快,他不需要用太多的时间去纠结自己到底醉没醉这个问题。暖香轻轻揉了揉鼻子,把衣襟拉的更紧一点。想了一想,把言景行那件大衫又拿出来,看看额头犹有汗意的言景行,最终披到了自己身上。 言景行瞧着暖香穿自己的衣服,本就是宽大的齐地的外衫,将她小小的身体都团了起来,活像那掉进了帐子里的草莓。言景行的视线在上面的口红印上逡巡片刻,又转上了暖香的唇。那是红艳艳一点,樱颗一般,水润饱满。 香香的,甜甜的,像一朵花含着一包蜜。 今天的暖香,似乎格外出彩些。“你今天好像特别美妙。” 这倒不是错觉。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