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四月她们去了花园子里闲逛。 待在魏嬷嬷的身边,她多少还是有些压力的。特别是待在聂青娘的身边,她觉得压力更大。 聂青娘对她太好,好的她都不晓得到底该怎么招架。 虽然她这身子是聂青娘当时不幸丢失的那个女儿的身子不错,但其实她内里的芯子却并不是。她现下压根就没有办法把聂青娘当做自己的母亲那样来对待,更何况她先前之所以赶着要来挑明自己的身世,其实也是动机不纯。 所以这几日,她心里满满的都是罪恶感,和对聂青娘深深的愧疚感。方才婉姨娘又特地的过来说了一番那样的话,自己若是一直抱着置身事外的态度,倒给聂青娘惹来了祸事,那可真是对不住她了。 所以简妍最后还是转身又回来了,走到魏嬷嬷的身边,倾身过去,微微的压低了声音说着:“魏嬷嬷,我私心里想着,这几日母亲拿了自己的体己出来给我置办了这样多的衣裳首饰,又拿了自己的体己出来给我装扮屋子,固然是因着爱惜心疼我的缘故,我心里都是明白的。可这些落在旁人的眼中,只会觉得奢华太过。所以魏嬷嬷回去之后能不能劝一劝母亲这事呢?且这奢华太过,落在有心人的眼中,保不齐就会拿了这样的事到父亲的耳边去乱嚼什么舌根子。所以魏嬷嬷若是得了空闲,能不能整理了一份清单出来,拿去给父亲瞧瞧,只说这都是母亲心疼我的缘故,所以拿了自己的体己出来给我置办的,并没有动用到公中一分的银钱。这样就算是有人想借着这事起什么浪,咱们也可以将这浪头先给掐了,不至于给母亲落了个什么不好的名声,您说是不是?” 魏嬷嬷闻言,只一脸震惊的望着简妍。 她没有想到简妍小小的年纪,竟然是想的这样的周全。 “姑娘,”片刻之后她方才感慨的说着,“以往老奴一直担心着夫人和世子爷都是个柔弱的性子,老奴也是年纪大了,谁知道今日在明日在的?等到老奴两腿一蹬了,依着夫人和世子爷的性子,纵然是有正室夫人和世子的名头在那压着,可保不齐还是要被人欺压的。可是现下老奴不怕了,有姑娘您在,谁敢欺压他们呢。” 说到这里,她眼圈竟然是有些泛红了。 简妍少不得的就又安抚了她一番,随后才带了四月和一众丫鬟出了院门去花园子里。 * 李念兰气冲冲的出了桐香院之后,转身奔着自己的院落玉雪苑就来了。 说起来这玉雪苑在这国公府里也是不差的。屋前有芭蕉海棠,屋后有大株的梨树。花开时节,月下望来,可不就是如玉似雪一般? 以往也便罢了,可是今日得知简妍竟然是住上了她一直惦记着却没有求到手的辛夷馆之后,李念兰只觉得心窝子里就有一股冲天的怒气。 她一路气冲冲的回了来。前来开门的小丫鬟开的慢了些,已是遭她劈头一个嘴巴子扇了下去。随后进了屋之后,她又不断的挑着事,对着一众小丫鬟又是打,又是骂。 于是等到郭丹琴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跪了满满一屋子的丫鬟。 郭丹琴没事的时候是惯常来找她玩的。所以当下她便笑着问道:“兰姐姐这是怎么了?便是丫鬟做错了事,也犯不着这样气着自己。” 见着她来了,李念兰这才喝命地上跪着的一群丫鬟起来,而后便有些没好气的问着:“这些日子怎么也不见你来我这里找我顽?“ “这不是这些日子听得你这国公府里出了一件什么沧海遗珠的事么?”郭丹琴在椅中坐了下来,笑道,“我就想着这些日子你们国公府里定然是很忙的,所以便没有过来打扰。” “呸。”李念兰闻言,狠狠的淬了一口,骂道,“什么沧海遗珠?凭她也配做什么珍珠?死鱼的眼珠子倒还差不多。” 骂完了之后,她又忿忿不平的对郭丹琴说着,这些日子国公府里的人是如何的围着简妍转,聂青娘如何的让简妍住了辛夷馆,让她使了五个大丫鬟,又如何的给她买首饰,打首饰,一下子就给她做了十六件春装这样的话。 “......我姨娘说今年不比往年,不能再散漫使钱,所以今年我也不过做了两套春装,随意的打了两件首饰而已。可是她竟然一下子就做了十六件春装。就这夫人还嫌不够呢,说后面挑着好的布匹还要给她做。再有那首饰,你是没瞧见,那日我去给夫人请安时,就见着桌上放了六只紫檀木描金的匣子,打开了看时,里面珠光宝气的,都是各色时新的首饰。夫人犹且嫌少,对魏嬷嬷说着,她记得她还有一匣子成色上好的红宝石,让魏嬷嬷寻了出来去给简妍打一套赤金镶宝石的累丝蝶恋花的头面。说起来我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女儿,当时我就在旁边站着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