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简妍便说了第二句,黑化肥发灰,灰化肥发黑,虽然是有点难度,徐妙宁也是说得磕磕碰碰,但好歹也是没有大错。于是简妍的第三句紧接着就来了,黑化肥发灰会挥发;灰化肥挥发会发黑,徐妙宁黑了一张脸,就有些口齿不清了。简妍的第四句随即而来,黑化肥挥发发灰会花飞;灰化肥挥发发黑会飞花,到这会徐妙宁已经是忘了自己刚刚是为什么事伤心的了,全副精力只在于怎么顺溜的说出这两句话来。等到简妍的第五句说出来的时候,徐妙宁终于是笑出声来了。因为第五句简妍她自己都说不利索。 “哈哈,表姐,”她乐不可支的说着,“你也不会说呐。” 简妍也笑:“我又不是神,不会的东西多着呢。” 徐妙宁继续笑,但笑着笑着忽然就又哭了。 “表姐,”她流着泪,哽咽着说道,“你对我真好。” 她哪里会不知道简妍这是在用这种方式逗她开心,安慰她呢。 简妍掏了手绢儿出来给她擦着面上的泪水,而后捧着她的脸,笑道:“哭什么呢?瞧,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都哭得肿了起来,看着多让人心疼。” 顿了顿,她又正色的说着:“宁儿,对于那些不喜欢你的人,你何必要在乎她们怎么看你呢?走自己的路,随她们怎么去说,做真实的自己就好了。” 徐妙宁继续哽咽:“表姐,我爹爹是个瘫子,宅子里的人虽然明面上不敢说什么,可内里她们都在笑话我,我知道的。” 这孩子其实是有一颗敏、感纤细的心啊,只不过平日里外人都被她活泼跳脱的表象给蒙蔽住了。简妍心里叹息了一声,想了想,而后问着:“你爹爹在世的时候对你好不好?” 她有一次曾无意之中听徐宅里的丫鬟提起过,说徐五爷是在徐妙宁和徐仲安五岁的时候走的,那会徐妙宁应当已经是记事了的。 “爹爹对我很好,”徐妙宁想都没想,不假思索的就回答着,“他虽然不能动,可是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他都会很温柔的安慰我。他喜欢看佛经,经常会对我和我弟弟说一些佛教典故,让我和我弟弟不要执着,一切都平常心,自然就能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再无烦事绕心间。“ 简妍对徐五爷倒是知之甚少,至少她是从来没听纪氏提起过,想来在纪氏的心中,对她的这位瘫子丈夫并不是很上心。 “你有个很了不起的父亲。无所住而生其心,他有一颗般若心,即便是阅尽世间黑暗,可他依然还是热爱着生活,这世间上很少有人能达到你父亲这样的境界。”简妍拿了手绢轻轻的擦掉徐妙宁面上的泪水,轻声的问着,“有这样的父亲你自豪吗?” “自豪。”徐妙宁答得很大声。 “即便他是个瘫子?” 这次徐妙宁却是迟疑了下。估计这么些年因着这事她没少被人嘲笑过。但很快的,她又用较刚刚更大的声音回答着:“自豪。” 简妍笑道:“那你还伤心个什么啊?” 徐妙宁面上微怔之色,但很快的她就反应过来了。 “表姐,”她拉了简妍的右手,很是诚恳的对她道谢,“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简妍笑着伸了左手去拍她的头,“我是你表姐啊。” 因为你对我好,简妍心中默默的想着,来了这徐家之后,也就只有你是真心的对我好,所以我自然见不得你伤心。 徐妙宁是个伤心来得快也去得快的人。多年的心结一旦解开,立时就不再哭了。她随手捡了旁边的一根树枝来,开始玩水。 溪水两旁栽了许多桃花,也有许多临水芙蓉,只是现下芙蓉还没有到花季,只有叶翠成荫。 一阵风过,临水桃树上飘飘洒洒的落下了许多花瓣来,随着潺潺的流水一路往前。 徐妙宁用树枝拍打了下水面,溅起一阵水花,也带起几片花瓣。她偏头望了望那几片重又落下去的花瓣,随后有些懊恼的说着:“刚刚的你出的那个池花对影落的上联我对不出来。” “对不出来就算了,”简妍坐在那里看着她玩水玩得高兴,心里也有点痒痒了,“我也对不出来。” 徐妙宁偏头望她,一脸的不可置信:“表姐,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呢。” 简妍失笑:“我哪有这么厉害?其实我不会的东西不要太多。” 不过就是在一个信息大爆炸的现代社会待了二十多年,有些东西自然是比你知道的多罢了。便是这句上联其实也不是她想出来的,只不过是触景生情,想起了以往曾经看到过这句话而已。 徐妙宁倒也并没有过多的纠结这句对子,反倒是开始和简妍聊起了其他的。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这桃园上来。 “这桃园现在的主人还真是好啊,”方才徐妙宁也曾听简太太和吴氏她们聊天,知道一些这桃园的事,于是便也和她们一样的感慨着,“这样大,这样美的一座桃园进来都不要银子的。听说以往想进这桃园可是要花不少银子的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