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一眼,然后讨好似的摆了摆交握的左手:“这只手没有,真的没有。我左手在小时候断过,被师父嫌弃说准头不太好,剑客比试就是拼的一瞬间的快准狠,所以我从来都是右手。” 许微澜却不像第一次听着那么害怕了,真的心态不一样,连带着立场都会变得不同。 第一次听,她脑海里的反应是,这家伙杀过人,沾过血。 而这一次,她的条件反射却是:“你左手断过?” 他应付似的点头:“好早之前的事了,但我手没问题,师父说准头不好是在练剑上。对你们而言它好得不能再好了。再说,挨打挨揍都是十六七岁以前的事儿,之后就再没有过。” “你以后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受伤了,”许微澜喉咙发紧:“我们这挺和平的,还有……我在这里,也不会让你去从事危险镜头的拍摄,哪怕你功夫再好。” 沈舟迈出的步伐小小地停了下,最后握紧她的手,声音很轻:“恩。” 两人牵着手在小路上安静地走,微风不知送来了哪家的花香,温馨而柔和。被惦记的暖在心底腾升,两个都是。 这条路许微澜以前要走20来分钟,却没想到今天走了快1个小时,可她还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到了王导家门口,她才松手。 王定离在屋里望穿秋水,见沈舟出现在门口,顿时喜上眉梢。可看见许微澜的时候,脸色讪讪的:“你也来了?” 啊,果然共度的对象没有她。 沈舟警觉:“她和我一起的。” 王定离活了70来年,这些小心思怎么看不透?他微微眯起眼睛:“原来如此。” 既然这样更不好只邀请沈舟一人,老人把两人领进屋,这是许微澜第二次跨进这里。 光线比上次好了很多,让她看清楚客厅里有一面墙上全挂的笔墨字画。一边是行云流水的草书、严正有力的隶书,还有看起来很漂亮却一个字也不认识的小篆,另一边全是山水田园风景的国画。 每幅画里都有个闲散慵懒的老者,穿着古代的广袖布袍,要么骑在牛背上,要么行走在山野间,或者醉卧花丛下,无论哪个姿势和神态都十分闲适和慵懒。 王定离给两人倒了杯大红袍,见许微澜一直盯着字画看:“对这些有研究?” 许微澜忙摇头:“这个我真不懂,不过觉得无论是字和画都挺好看的。” 说完就见王定离脸上隐隐透着一股自得,意识到什么后惊讶:“都是您的作品?” “闲来无事,打发时间。” 桌上还摆着笔墨纸砚,镇纸下压着张隐隐闪烁金线的纸,和许微澜印象中又软又薄的宣纸完全不一样。 沈舟:“咦?” 他凑过去看了下纸,然后拿起墨锭放鼻端轻嗅。 王定离的眼神热了几分:“闻出什么没有?” 沈舟啊了下,毫不留情地驳斥:“放了六七年的墨锭子,颜色发白又胶,不好用。” 王定离傻眼:“我这是特意找人弄得十年唐墨!” “人家说十年你就信?”沈舟磨了下给他看:“看,磨一下就稀糊糊这么多出来,那是十年有的标准?十年以上的墨汁弄中透着乌紫,你下笔的瞬间会感到有些滞手。” 其实王定离的这块墨已经算是现在不错的了,在什么都讲究效益和快速的时代,谁会有心思花好几年做一块墨锭? 电脑打字分分钟成百上千,从繁体字衍生到简体字,从儿时三字经变成从小英语班,除了专门从事艺术行业的人,谁还有闲心沉下来练习国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