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又急又快,眉宇间那股恼怒藏都藏不下去。 裴砚沉声:“四皇子乃是聪慧之人,何必多此一问。” 言罢,裴砚朝乌篷下的宋欢伸出手,“娘子,我们该回府了。” 宋欢伸手乖巧握住裴砚那只大手,弯腰从篷下走出。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两艘船只不约而同的朝他们靠近,而在其中一艘篷船的后面,不知何时又多了一艘篷船,那只篷船看上去比另外两只冷清许多,上头只站了一个人,一个老翁模样的船夫。 四皇子显然也看见了那篷船上老船夫的身形装扮,竟是与他极为相似。 “裴侯,果然好手段。”楚徇咬紧牙。 如今他倒是懂了父皇的心思,如此心机之深之人,手中又掌握天下中最强悍的兵马。 此人若有一朝生了反心,确为大患…… “四皇子谬赞。”裴砚似是看出四皇子此时的心思,忽然间谦虚起来:“四皇子关心则乱罢了。而本侯……也只不过在赌。” “裴侯难道不怕赌输?” “怕。” 裴砚承认地坦荡荡:“所以本侯,从不将赌注押在一人身上。” 篷船眼瞅着就要划到他们这只船旁边,裴砚护着宋欢,留给楚徇最后一句话:“与本侯合作,美人江山……都是四皇子的。” 楚徇闻言顿时怔住。 这裴侯……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而此时裴砚怀中的宋欢,心也突突地跳了起来,裴砚这厮什么意思? 什么江山美人都是四皇子的?他难道……不反了么? “夫君……”被裴砚抱着落在另一艘篷船上,宋欢欲言又止。 头顶烈阳炙热,裴砚先带宋欢坐进乌篷里,而后才道:“娘子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篷船继续向前头曲子河最著名的景色“曲廊林”划去,另一厢,四皇子坐进乌篷,放下了两头的竹帘,他的人跳上船头继续行船,渐渐和裴砚宋欢他们隔开了距离。 尽管如此,宋欢仍觉得应当小心谨慎一些,只问:“夫君方才所言,是真是假?” 书中写过,四皇子乃是先皇后所生,而先皇后之死,是孝成帝一手蹴就。 雁过留痕,四皇子身为当局者,早在其十五岁那年便知道了真相。 且在书中,孝成帝的死……与四皇子楚徇脱不了干系。 故而裴砚和四皇子楚徇见面,用崔玉宁的性命换取四皇子在宫宴时的合作,甚至想让四皇子和他一起对付老皇帝,宋欢都能理解。 可他这么多年的筹划……怎么可能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欢欢。”裴砚神色微顿,“战,是末路。” “若有两全法,又何必走末路?” 宋欢心神忽地一震。 “砰砰砰”的心跳声比先前跳得更加强烈。 也许,她一直没懂他…… 不过这番震撼的情绪,宋欢在回到侯府之后顿时烟消云散了。 夕阳西下,她一路沉浸在震撼之中竟是连肚子饿都忽略了。 直到马车停在明松堂院外,她跳下马车时小腿一软,宋欢才恍然间察觉她近乎一日没吃东西了。 此时渐渐起了风,空气倒是不像午间那般燥热了。宋欢目光落在从马车后面拿下来的两篓鱼上,想借着去厨房送鱼的名头,自个儿做几道饭菜。 然而裴砚那厮竟然让裴喜把两篓鱼搬进明松堂。 “夫君,搬进明松堂做什么?明松堂里又没有小灶……” 裴砚耳尖微红,轻咳一声:“娘子,这鱼……为夫要先处理一番。” 宋欢:“???” 裴砚?处理鱼?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啊! 当裴喜裴深都离开之后,宋欢终于察觉了是哪里不对劲…… 这厮,把鱼中的鱼泡泡取了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这厮能不能用点心思在正事上? “夫君,你刀工使的真是出神入化。” 在围观裴砚杀完第一个鱼后,宋欢捂着脸就跑远了。 不好意思,实在是没脸见人。 幸好,当晚裴砚没厚着脸皮拉宋欢做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宋欢晚上临睡着前见裴砚都一直规规矩矩的,忐忑了半宿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还算这厮分得清孰轻孰重。 但她不知道,事实是……鱼泡泡取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