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晚的孩子,我弟弟。” 言逸指尖一颤,瞪大眼睛低头看着他:“晚叔不是十年前就已经……” 陆上锦揉了揉脸,颤巍巍地站起来:“我去一趟洗手间。” 他脚步蹒跚,连着开了一整天的车没有休息,又突然被晴天霹雳重创了精神,陆上锦十分疲惫,趴在洗手间池子上呕吐,呕到最后都见了血丝。 洗手池的水开到最大,哗哗的水流声掩盖不住脑海里的嗡鸣,一个鲜活的柔软的小身体在眼前僵硬褪色,陆上锦只能隔着玻璃,看着自己最爱的父亲把留恋在人间的最后一丝痕迹也带走了。 什么都没留给他。 言逸拿着一纸杯温水进来,匆匆扶他起来,让他漱了口,又替他洗了把脸。 陆上锦像醉倒的酒鬼,大半重量都压在言逸身上,紧紧抱着怀里的omega。 “今后我再也看不见他了。”陆上锦哑声说,“他彻底走了,用我的枪,砰。” 他扶着言逸的脸颊,俯身靠近他,言逸清楚地看见他眼球上裹满密集的血丝,极度悲怆的眼神在颤抖,在恐惧,他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歇斯底里地痛苦嚎叫无法解脱。 他把言逸搂进怀里。 “言言,我为什么会和陆凛这样的人渣流着相同的血,为什么!” 陆上锦紧咬着牙关,把头埋在言逸颈窝,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都知道了,我们先回家。”言逸轻轻拍着陆上锦的脊背,努力释放信息素来安抚自己受伤的alpha。 他太像受伤的猛兽,舔伤口时不慎流露出眼神中的脆弱无依。 四月将尽,道路两旁的绿植抽枝发芽,偶尔一片柳絮掠过挡风玻璃,温和微风灌进鼻腔。 陆上锦在副驾靠着车门昏睡,从前不管公司事务有多繁忙,陆上锦也从不会露出这么毫无防备的疲惫表情。 只有三年前分手的那天,言逸见过陆上锦失控发飙的暴怒情绪。 都过去了。 言逸分出一只手,轻轻与陆上锦垂下的左手十指相扣,摩挲他指根的婚戒。 让这痛苦的三年当作一场梦过去吧,一切还能重新开始,像四月复苏的万物,抽枝发芽,从今以后每一次双手相握还能像柳絮拂过心脏,把孩提的赤忱情愫,少年的如火热情,统统交付给现在的温和稳重,证明自己穷尽一生的爱慕不是飞蛾扑火。 他把陆上锦背到卧室,将近一米九的强壮alpha身材重量不轻,把陆上锦放到床上时,言逸也险些被他给带倒了。 他去隔壁茶水间倒了杯温水,回来就看见陆上锦已经呼吸均匀,睡着了。 言逸把温水放在床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背靠着床沿坐在了地毯上。 自从分手之后,他极少被允许进入陆上锦的卧室休息,只有陆上锦在外边吃惯了山珍海味,想吃点清淡的解解腻,偶尔来了兴致和他做一次,他才能在充满水仙信息素气味的床上躺一会儿,做完了就立刻出去,甚至不允许他缓和一会儿发软的腿。 言逸现在已经形成了习惯,尽量不在陆上锦的卧室停留,更不会上他的床。 他默默抱着腿坐在地毯上。 水仙气味的信息素在卧室中弥漫,被alpha的信息素包裹的安全感是永远不会腻的,即使这样他也很满足,不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