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商津倒好水的时候正逢医生和护士来给商曦月做检查,一群人将商曦月的病床围住,她端着水杯站在圈外,沉默地看,安静地听。 一群人拥出门,商曦月重回她的视线范围内,商津依旧定定不动,因为商曦月闭着眼睛,好像又睡过去了,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直至几分钟后,商曦月惨白的两片干干的嘴唇轻轻掀了掀:“水……” 商津如梦初醒:“凉了,我重新给你盛。” 走进洗手间将杯子里的水倒掉,再出来,她用水壶的热水和床头柜放有的现成的矿泉水兑出一本温水,才来帮商曦月将病床床头调高。 水杯递到商曦月嘴边。 商曦月自己又坐起来一些,才就着杯口啜水。 时间因为商曦月的慢动作仿佛被拉长,商津也很久没有如此近距离看她。 上一次,该是两三年前,商曦月刚开始接受音乐治疗,治疗师安排的心理音乐剧,让商曦月经年累月憋在心里的情绪得到一次最大程度的宣泄,她和丁远声都参与在里头了,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痛哭。 在那之后,商曦月整个人的状态有所好转,可和她的关系,也仅仅为破了冰,两人疏淡得借“相敬如宾”形容也不为过。 也许隔得时间的确太久,也许商曦月太过素面朝天未加遮掩且处于病中,她眼角的鱼尾纹令商津感到心惊。 商曦月轻轻推开水杯示意不想再喝了,然后躺回床上。 商津放水杯到床头,准备帮商曦月将床的高度调低回去。 便听商曦月说:“如果是因为我才回来的,我不领你的情。” 商津低低道:“即便没有你的事,我可能过两天也要回来了。” “自己在外面生活不下去?”商曦月问。 “总觉得治标不治本……”商津嘀咕。 商曦月回之以一记冷笑:“‘本’在奶奶,你回来就能治?怎么治?” 商津默不作声,片刻,语气带嘲弄:“抱歉,辜负你给我的卡和给我打的那两通电话。还连累你被奶奶困在平城。” 商曦月未言语。 商津抬眼,见她重新闭阖眼,便也不再和她聊、影响她休息。 商津轻手轻脚去洗了水杯,再倒一杯,以备等会儿商曦月还想喝水时不用等。 然后商津坐进床边的椅子里,静静守着商曦月。 片刻,闭着眼睛的商曦月再次倦怠出声:“我又不是你亲妈……” 十多年了,两人彼此心知肚明,却从来不拎出来的话题,终于从商曦月嘴里主动提及。 仿佛一瞬衔接回当年她呆呆站在门外,被刚吵完架的从里头出来的商曦月撞上。商曦月不再沉默,商津自然也就没有任由她直接走人。 “可在我的人生里,对母亲的记忆只有你。”说这话的时候,商津心底不禁暗哂自己的可怜兮兮,遂她在句尾用无可奈何的语气添补道,“没有办法。” 商曦月在很长一阵的沉默后,没对她的这句话做出任何回应,又问:“你不是去了趟东南亚?” “你知道我跑去东南亚的原因?”微怔之后,商津反应了一下,项链虽是商沛在替她保管,但商曦月自然也清楚项链的意义,或许暗地里调查过照片背景的地方。甚至,自从知道自己非商家亲生,商津不是没琢磨过,商曦月领养她究竟仅仅缘分一场,还是另有渊源。 于是商津直接问:“你认识我以前的亲人吗?” “你在东南亚没有任何收获?”商曦月的反问显然间接回答她的问题,商津便也回答她,“有收获。” 商曦月闭阖的眼皮上,眼睫应声细微地颤动。间隔好一会儿,她喃喃:“那你还能被奶奶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