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没擦干净手,蜷缩起双脚,翻身滚进被子里,抱住他的枕头,笑声带几分懒懒鼻音:“终于愿意让我上你的床了呀。” 说罢,她侧卧,支着脑袋,面朝浦开济,抬起一条腿,凹出身段,再勾勾手指头:“床都让我上了,人不过来吗?” 浦开济没动,一贯地淡淡冷冷。 商津等待片刻,手臂酸得捱不住,放弃这高难度的婀娜姿势,平躺下来,安安静静享受柔软的床和凉爽的冷气。 他的床在一扇窗户旁,百叶窗帘开着,这会儿阳光恰好能斜斜打进上来床铺,既不会太晒,又帮助自然杀菌。商津由此找到他的被子香香暖暖散发太阳味道的原因。 本来没想睡,但实在太舒服了。她已经一个多月没在这样的环境中呆过,无法控制自己不入眠。 浦开济在她的一动不动维持过十分钟后,才开始走动,看起来倒也没太拿她当回事儿,先把他的书从盘底取出来,用纸巾轻轻擦拭掉水渍,然后靠到白板旁,从昨晚断开的部分,继续翻动书页。 她呼吸比较重,与空调的细微动静交织在一起,叶片旋转时的噪音才能暂时盖住她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发出语焉不详的呓语。 浦开济闻声转头望去。 她还在睡,只是刚翻了个身,由平躺重新换回侧躺,似乎感觉到冷,拉过被子盖住她裸|露已久的两条莹润大白腿。她面朝外,衣服的宽松领口歪斜,胸前被深色内|衣包裹的两团白软于手臂的挤压下线条跌宕,项链上的多巴胺挂坠,将将卡于曲线交错间。 浦开济收回眼,往后翻到新的页面。 睡前没看时间,商津不清楚自己这一觉多长时间,睁眼后首先留意到的是,阳光已经照不进屋里来了。 她抬眼皮,第二个进入视野的,是那个小摆台。 爆炸的火光、黑色的浓烟、现场的狼藉——心跳陡然加速,商津放弃看清楚上面所有东西的机会,迅速挪开视线,一下子看到浦开济。 浦开济背对她站在白板前,一手拎着书,一手握着白板笔,密密匝匝写满方程式,每一处缝隙都利用起来。那面化学元素墙已经够叫她犯晕的了,他还嫌不够?鉴于他背影和姿势的帅气,商津还是欣赏了一会儿,然后捏捏眉骨,彻底醒了盹,轻手轻脚爬起来,光脚踩过铺就柔软地毯的地板,悄悄来到浦开济身后。 在她舒展开手臂要抱住他时,他有所察觉地转过身来,毫不客气地将笔戳到她脑门上。虽然白板笔的笔芯粗软,但他的手劲不小,商津一点没少疼。而既然疼都疼了,不能白疼,所以商津忍痛,硬是强行圈住他的腰,倒是便宜了她,从背后偷袭变成正大光明的正面袭击。 由于她的卯足劲,浦开济惯性往后撞上白板,白板轻轻晃了晃,若非后面抵住了墙,两人必然得跟着一起翻倒。 不过因为浦开济下意识往后按住白板找支撑点,手里的那本书掉落,硬皮的封面,就那么砸中商津的脚趾头,商津瞬间尝到自作自受自食其果的滋味,再顾不得得逞后的窃喜,当即松开浦开济,一屁股坐地上,抱住自己的脚“嘶嘶”喊痛。 “你故意的吧?”商津控诉。 浦开济倒是蹲下身来。 商津含着眼里的水汽,脚往他面前伸,娇声娇气:“你给我呼呼我就赦免你。” 浦开济压根没理她,捡起他的书,拍了拍,便起身。 商津在他迈开的步子的时候,伸长脚勾住他小腿。 浦开济确实一个不慎被绊了一下,但很轻,四舍五入等于没造成影响。他侧眸瞥她一眼,依旧没管她,走他自己的路,先将书放进书架里,整理了一会儿东西,旋即往外行。 “你上哪儿?”商津假意抹眼泪,嘤嘤哭泣,“睡了一下午,还让我受了伤,你得对我负责。” 浦开济正打开房门,她的声音顺利传出去,将外面行走在楼梯上的阿金吓得差点踩空。 房门关上,商津被一个人留在这里面。她猜测浦开济上卫生间去了,否则不可能放心他的房间离了他眼皮底下受她操控。 想到浦开济竟然能够忍受和她共处一室如此之久,她托腮,手指在脸颊上轻轻弹几下,心思也转完一圈。她起身,准备去将门反锁,让浦开济一会儿进不来。 猝不及防扫见桌上的相框,商津蓦地驻足。 浦开济和一个男人的合影。 商津认得他,那位爆炸事故中丧生的院士。她见过网络上他的其他照片,只是没面前这张清楚,他的头发也并没有半白。 她拿起来,盯着看。 耳中捕捉到开门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