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帘栊外走进一个人,一身水绿裙子,面薄腰纤,正是香寒。 初夏与香寒几乎是同时来服侍云瑶的,感情也非一般人可比,但到底初夏是家生子,香寒是外头买回来的,所以初夏是大丫环,香寒只是个二等丫环。但二人在云瑶的眼里从未分派,因此在杨府,没有人真把香寒当二等丫环。 若说初夏是稳重的,那么香寒便是灵巧的,一进来,就对云瑶开口道:“二小姐和陈姨娘已经离府了,这下府里头可清净多了……” “哎。”香寒还没说完,初夏就给她使了个眼色,尽管她们不满二小姐和陈姨娘,但终究是主子,而且每次香寒这么说,总会被云瑶嗔骂一番。 香寒一时忘形,忙抿了抿唇,等着妆台上的倩影出声指责,谁知片刻也没有动静,她一时有些微怔,抬眼对上初夏的微讶,显然二人对云瑶的反应都觉得有些反常。 此时的云瑶,早已不是上一世的杨云瑶了,别说替杨芷柔说话,就是杨芷柔今后的一生,自己都不会叫她如上一世般得意,包括宁画枝。 而听了初夏和香寒方才的话,云瑶本来模糊的记忆瞬时清晰了。杨芷柔离府的当天,正是她去参加裴家午宴的那天,也是她被传出勾引杜家公子未遂而跌湖丑闻的那一天,自从有了这个传闻后,云瑶就整日不出门,也鲜少去赴宴,直到十七岁时遇见了来苏州的沈青御,信了他的海誓山盟,她的爹娘觉得有人愿不计丑闻娶自己,自然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便让她嫁到了侯府,谁知之后的日子竟是那般煎熬,就算没有杨芷柔和宁画枝的杀害,以沈青御的性格,她终究是难以过如在苏州杨府般的生活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今天开始发生的变化。天意让她重活一世,更让她重生的第一天就是扭转自己命运的关键时刻,她再也不会让人破坏她和家人的幸福,更不会让人迫害自己和娘的性命。 为了确定自己的记忆是否准确,云瑶抬眸望着镜中在给自己梳妆的初夏,问道:“今日娘是不是陪爹去赴官宴?” 初夏点点头,“今天府里就剩许姨娘和咱们了。” 香寒整理着绸巾和铜盆,刚要拿出去倒,云瑶便叫住了她,“今日裴家的午宴,你唤上妙菡,陪我一起去。” 香寒微怔,“以往不都是初夏和奴婢一起伺候小姐去的吗?” 云瑶看着镜中已梳好的发髻,淡笑道:“我自是另有事要她做。” 香寒素来藏不住话,多半也是因为云瑶的宽容相待,但她也明白什么话该问,便应着声出去了。 初夏刚要用抿子把提神的精油混着头油涂在自己的头上,云瑶便轻抬了抬手,示意她不用了。 从前,是因为杨芷柔一下子死了外祖父外祖母,几日来连着到她这里哭诉,叫她也担忧得睡不好。之后,是因为投湖一事,让她再也无法抬起头做人,这精油是没停过地抹在发上。 可如今,她再也不是当初的杨云瑶了,失眠于她而言,也是不会再有的了。这一世,她要踏踏实实地看着害她和她娘的人,一个个受到应有的惩罚。 起身,转头,看着身后的初夏眼眸里一直闪烁着打量的目光,对上她沉着冷静的目光,初夏竟有一时的失神,说不上来的感觉,却觉得自家的小姐好似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看着云瑶嘴角牵起的淡淡笑容,初夏回过神来,只觉得小姐如今就这般模样,怕是过两年长开了要迷倒许多少爷了。 知道初夏发现了自己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