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杖一步步地朝前走去。虽然走得吃力,背脊却挺得很直。几个官兵盯着她的背影,都不由惊诧了。 巧儿看着她走进栅栏里,鼻头不由一酸,但想到云七夕交代给她的事,她来不及伤感,让车夫立刻调了头,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去。 栅栏的位置其实离东柳村还有一段路程,大概是为了隔离的安全性,所以隔离区的范围拉得比较大。 云七夕一路拄着木杖,走了好远,一直都没有人烟。又走了一路,突然听见了喧闹声。 闻声望去,渐渐看到了几处房屋。 她一步步走近,只见许多人围在了一起,喧闹声越来越清晰。 “哎,这么年轻就没了,这瘟疫可真是害死人啊。” “不必感叹别人,我们大家都一样,终会是这样的下场,朝廷把我们放在这里,就是让我们自生自灭的。” “看他的样子是个乞丐,也不知道有没有亲人,真是可怜,连个送他最后一程的人都没有。” 云七夕的心猛然提了起来,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瞬间窜遍了全身。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他还有好多银子没花呢,她还没来得及跟他道歉呢。 拄着木杖,她慌乱而狼狈地冲向了人群。 “让开,大家让一让。”她慌乱地说着。 众人回头见她面色激动,看着她的眼光不由带上了一丝同情。不约而同地让出一条路来。 “云七。”她喊出声的同时,看见了空地中破草席上放着的尸体。 不是,不是他,她心下一松,深深吐了一口气。 “姑娘,你是他的什么人?”有人同情地问。 云七夕摇摇头,“我不认识他。” 众人一听,不仅又是一阵惋惜,“哎,可怜啊,看来是没有人来送他了。” 云七夕回过头,看着众人,说道,“我们大家送他一程吧,大家如今在这里共患难,也算是缘分。” 众人纷纷点头,有人近乎悲痛地道,“是啊,这位姑娘说得有理,今天我们都还站在这里的人,不知道明天又有谁会离开这个人世呢。” 如此沉重的话,让大家都不再吭声了,甚至有妇人开始低低地啜泣起来。 云七夕强打起精神,用充满力量的声音说道,“大家不要灰心,瘟疫并非不治,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们一定会打败瘟疫。” 有人质疑,“姑娘,你是新来的?怎么没见过你?你也染上了瘟疫?” 云七夕摇摇头,“我并没有得瘟疫,但我可以治瘟疫。” “你可以治瘟疫?”大家明显不太相信,且不说朝廷拿瘟疫都没有办法,大家眼睛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年纪轻轻,又腿上带残的小姑娘而已。 “姑娘,你就不要逗我们开心了。”大家明显已经心灰意冷。 云七夕知道,让他们相信她确实有一定的困难,她并不灰心,耐心解释道,“大家想想,我既然没有染瘟疫,又怎么敢走到你们中间来呢?难道我不怕死吗?我怕,我之所以敢进来,是因为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们。” 听她这样说,大家开始将信将疑。如果能生,谁也不愿意死。虽然他们大多已经长期抱着等死的心态,可是此刻听云七夕这样一说,心里又不禁燃起了一丝希望来。 突然,一个妇人从不远处惶急地奔了过来,边跑边喊,“不好了,不好了,小雨晕过去了。” 小雨?云七夕心头一紧。已经有不少人跟着妇人朝着一个院子快步走去,云七夕不再迟疑,也赶紧跟了上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