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寸步不离。既不能娶亲也不能成家,倘若真嫁娶也唯恐苦了帝姬夜夜独守空闺,请恕许忠怀失礼。」 想当然耳,帝姬气急罢去,最后是了却尘缘出了家。以结果看来或许是好的,因为不久后王朝就被其他属国攻陷,阳国无法力挽狂澜,来到王都时,王朝上上下下皇族无一倖免,帝姬却是逃过一劫,然而再也回不了红尘故居了。 一生一世,寸步不离,不知道许忠怀是否还是那样的心思。 倘若他这样问出了口,许忠怀又是否能懂得他的心思? 「忠怀,你可想要娶亲?」主公抿了抿唇,不知怎么,有些苦涩。 「忠怀是主公的贴身侍卫,应当寸步不离,怎能娶亲?」许忠怀一贯的语气说着,彷彿这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信仰。 「忠怀,如今不同在大织王朝只有你我二人了。贴身侍卫也能轮班,也能如常人一般娶妻生子。」 「忠怀不信旁人,主公的安全,忠怀必须死守着。」许忠怀总是那样死脑筋。 主公想尽办法,想要知道许忠怀除了忠心之外的真正想法,可是看着那双诚恳明眸,他就越怕剃除忠心之后心上什么也没有。 终于主公轻轻叹了一声,不再看他,只是望着那颗又大又圆满的月亮。 可惜了,不论这月华多么光亮皎洁,他的心意,始终是传不到另一人身边。 「主公小心!」 主公独自发楞时,许忠怀大吼一声,拔剑出鞘,寒光一闪,准备迎接从四面八方施展轻功奔踏江水而来的不速之客。 主公确实没有注意到,此处江心离岸边甚远,这群人使着轻功能一股作劲行到此处,想来都是箇中高手,黑衣蒙面,总不会是好友同盟。 立即发了信号给岸边侍卫,信号的火花很快就让岸边影动,军船也整装待发,不过再怎么迅速,也不及黑衣人奔来的速度。 主公没有惧色,他都是一国之主了,临危不乱可是必备本事。他摸向自己的佩剑,万般怀念的抽出剑身,离开战场已有些年,差点就忘了自己是当初那个热血沸腾、保家卫国的少年将帅了。 将后背託付给彼此,来一个就打一个,来两个就打一双,行在水上没有立足点,只能不断奔驰来保持水上,他们只要刀剑横挡让人上不了舟,那些匪类迟早会败下阵来。 「主公,小心圣体,委屈您暂躲船板。」这小舟上还有一个隐形座舱,就是怕有万一,许忠怀连忙说,想独自应战。 主公只是冷笑一声:「怎么,你可忘记在沙场上,我手脚未必输你。」 黑衣人踏水攻来,前两人使的是剑,剑法是寻常路数,难以看清出自何门何派,主僕二人,轻而易举的就隔挡开来。 只是后面几位来时,却不是用兵刃,扔着一包包布质的包袱,以极快的速度掷来,主僕二人来不及改换剑势,劈砍下去…… 许忠怀在砍下那一瞬就知道不对,整个人趴下去护住主公,那包袱里可全是毒粉,他又是睁着眼睛盯着砍的,毒粉直接侵入了双眼。 烟雾迷漫,他小声地要主公摀住口鼻,接下来可不管主公反对,趁他不注意就将主公推下了船。 当初主公可是有水中蛟龙之称,水性极佳,一入水可就没人能赶得上了。 许忠怀放下了心,眼剧痛而不能睁,拿着剑一阵盲砍,那一笔一画可都如疾风扫尽,感受到从剑尖漫出来的血腥味,想着黑衣人重伤,轻功铁定也不好使了,这小舟绝对不能留给他们。 他心中已有决心,视死如归。剑尖指下,大臂挥斩小舟,瞬间就分了个半,沉的很彻底,料想离岸如此远,他们轻功好水性就不一定了,能够同归于尽也是好的…… 终于,他下沉,下沉,沉到如梦幽深的黑暗尽处。 有一人暗中,抱起,捞起,让气息终于喘匀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