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先生这病也有半个多月了,一直喝着药也不见好转,也吃不下东西,现在整日搁参汤吊着,也不是个法子。”谢曼柔一面引着容家的两个姐妹往沁芳斋走,一面一脸愁容地说道。 听说容恒最喜欢容家最小的这个姑娘,谢曼柔抬起眼皮悄悄打量扑棱着好奇的大眼睛的容慎,也许她该同这个小姑娘成为好朋友。 “容六小姐手上这金钏倒真是精致。”见容慎并不热衷于上层圈子里那种约定俗成的寒暄,谢曼柔有意地把话题往容慎身上引,随便挑了个东西就开夸了。 容慎晃晃手上的手钏笑笑,这算哪门子精致,真正精致的她还没看过呢,可惜已经送给童靖祺了,现在估计正在拉弓射箭的某只胳膊上熠熠生辉呢。 不过容慎只是在心里吐槽吐槽罢了,怎么可能真的拂了人家面子。甭管她喜不喜欢谢曼柔,人家主动和自己交好,她当然不能叫人家热脸贴上一个冷屁股了。再说了,她袖子里沉甸甸的装着谢曼柔的玉佩,一想到一会儿自己要残忍拒绝人家,容慎就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叫我阿慎就好。” 谢曼柔笑着点点头,小丫头果然吃这一套,“好,你们也不要见外,叫我曼柔就好。” 容悦完全是看在太傅府的面子上给了谢曼柔一个面子,点点头“嗯”了一声。谢曼柔对她二堂哥存着歪心思,身为长平百晓生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看她这个虚伪做作的样子哪里配得上她二堂哥来着! 容慎倒是没啥感觉,现在她就想着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挑个适当的时机送出去呢,也不急着去见女先生。虽然听谢曼柔的意思这女先生病得不轻,但坦率地讲,容慎并不是很在意。 女先生自恃才高,早年又是官家小姐出身,落魄以后因为才名很快就被太傅府收留了。她也没过过什么苦日子,被巴结太傅的那些人臭脚捧得太高,渐渐地也迷失了自己,只把自己当成超凡脱俗的读书人,喝茶都要冬天梅树上未落地的雪水来沏,自然不会把她们这些世家出来的“胭脂俗物”放在眼里,整天眼皮一耷拉,高傲得很呢。 容家姑娘后来再不请女先生了,也是因为女先生这个脾气。 小姑娘总是爱打扮些的,何况又是金银首饰一大堆的世家姑娘,女先生虽然看不进去眼,平时倒也不会起什么冲突。可那天也不知道是容意犯太岁还是女先生受了什么挫折,刚坐下来没走几步棋,女先生就开始明一句暗一句地数落容意,说她心思净放在不该放的地方,根本不潜心钻研棋艺。 事情发展到这儿的时候,容意还觉得女先生说得挺对的,也虚心求教,表示以后多花心思在琴棋书画上。可女先生好像说脱了嘴,一时也打不住,最后有意无意地把容意同外面那些风尘女子比较起来。这下容意还能干吗,当场就摔了棋子回三房去生闷气了。 她虽不是嫡出,可三房拢共就这么一个姑娘,容明玢又疼爱容意,自家姑娘受了委屈自然也就不高兴,容意不想去也就没叫她继续去受委屈。这事儿虽和容慎容悦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可自家姐妹被那么说,心里也不大是滋味,又过了一段时间,也就不再请女先生上府里了。 后来容悦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说女先生还年轻在府里做姑娘的时候,曾经也许芳心暗许过一个青年才俊,只等才俊高中状元来她府上提亲。可惜才子向来风流,还没等到那年春闱,就和长平城有名的青楼醉花阴里的花魁勾搭上了。 再后来女先生家出了事,就更没有什么嫁给状元郎的期望了,在太傅府呆了这些年,也就熬成了老姑娘。 容慎原本觉得这种狗血剧情只能在话本子里看到,可听说了女先生的故事,仔细一琢磨,也觉得无可厚非。要是一个人从来没吃过糖,突然有一天你给了他一大篓子,要说他能不像熊瞎子掰苞米似的掰一个扔一个,容慎还不信呢。 女先生幻想着才子佳人的美梦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那时候许多读书人读书的动力,可是“书中自有颜如玉”呢。 可她因为自己年轻时候的情伤就随便看不上人家世家小姑娘,还把人家比作风尘女子,怎么说都忒不像样了,别说主人家,就连裕国公府的奴婢们也不愿意啊。 容慎觉着女先生的病多半是心病,整天苦大仇深的不病才怪呢,吃什么药能治好啊。 正想着,三个小姑娘已经走到了一处院落门口,说巧不巧正从院子里出来一行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