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痛快的给了钱,并约好明个儿继续,酷暑时节,肯定还是新鲜的好。送走孩子们后,她就开始调配消暑饲料,这个工作只能由她来完成,就好比宁氏早先做买卖时,前头那些洗切之类的准备工作可以由别人代劳,最后一步却必须要她自己来,不然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才想着宁氏呢,王香芹就听到了一阵咋呼声。 “四弟妹啊!我听说了一个事儿!” 宁氏能说,哪怕没人跟她搭话,她自个儿就能叨叨的说上个大半天。王香芹正在拌猪食,手上的动作并不停,只随口答应着:“农忙呢,有啥大事儿呢。” “跟我娘家离得挺近的那个老杨家你知道不?”没等王香芹开口,宁氏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他家的幺儿杨铁蛋回来了!哦不,人家改了名字,叫什么杨谦,不过村里人还是习惯叫他杨秀才。” “秀才?” “对呀,杨家幺儿在十八岁那年就考上了秀才,最早跟大郎他们都当过同窗,六郎跟他同窗的时间最长,大概有一年多。再后来他考上了秀才后,就去了外头,听说是去县里的什么什么书院。” “那他回来干啥?最忙的那阵子不是过去了吗?” “又不是为了秋收来的。听说,今年是科举年,他也下场考试了,一出来就知道自己又没戏了。再说他年纪也不小了,今年怕是都有二十五六了,还没娶妻呢。这不,回了村里打算说个婆娘过日子。他好歹是秀才,就想办个村学。” 王香芹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二嫂的意思:“你想送灶台去上学?大嫂那头呢?她肯定也要送猪毛去的吧?” “那就一起去呗!正好有个伴儿,横竖村学的花费又不多的,他说是依着邻村老秀才那样收,要么给束脩,要么就每月送些米粮平日里帮着砍柴挑水就成了。”宁氏美滋滋的盘算着,杨家离她娘家是挨着的,离老朱家其实也不远,她脚程本来就快,每日里借着送儿子上学的机会,多瞅个几眼,日子长了不就能学会字了?哪怕束脩不值当几个钱,可能占便宜为啥不占?再说了,她回头还要支摊子呢,实在是抽不出空来跟小孩崽子们一起上学堂。 “他说?”王香芹愣了一下。 宁氏忙道:“我方才没说吗?杨铁蛋……哦不,杨秀才这会儿就在咱们家呢,正拉着六郎说话,说啥啥多读书知、知……” “多读书知理明义?” “对对!他大概是听说咱们家做买卖赚钱了,就来家里收学生。还真别说,这两年收成好,到时候他这学堂开起来了,不光咱们家,隔房那头应该也会送孩子上学。就像娘说的那样,一家人里头总该有个认识字的,不然回头买田都没人帮着看田契。” 王香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虽然觉得没必要跟科举死磕,可读书识字肯定是对的。要是能考上秀才,起码可以开馆收学生,不管怎么样解决温饱肯定是没问题的。哪怕没考上秀才,给人家代写个书信,逢年过节写些对联福字去卖,再不就是跟六郎这样当个账房先生,怎么着都是出路,不像目不识丁的除了卖力气又能干啥呢? “对了对了,娘还说秋收后要帮五郎相看媳妇。我早就盼着五郎娶媳妇了,最好找个干活利索的人,回头我带着她去外头支小食摊儿,不然我和娘两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五郎娶媳妇倒是不难,早先老朱家是因为供了个读书人,所以各处才紧巴巴的,可就算这样,温饱还是没问题的。眼下,六郎不念说了,家里又做着买卖,哪怕猪毛和灶台念了村学,可村学又不贵的,等他们长大到能去镇上了,那都是多少年以后的事情了。 再一个,自打六郎弃学后,他对农活迸发出了极高的热情。哪怕原先他不太擅长田间地里这些事儿,可经过了一年的劳作,即便还是比不上自家父兄,却比其他人家的男丁要好上一大截。 王香芹平常跟村里那些半大孩子都有来往,收着猪草、柴禾,难免听到一些话,再说这不是还有宁氏吗?遇到丁点儿事情,宁氏就喜欢来她这边叨叨,自然而然的,她知道不止五郎,连六郎在村里的欢迎度也很高。 这也难怪了,乡下人最看重的本来就是种地的能耐,老朱家其他人就不用说了,就连六郎这样原先沉迷于读书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