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去照镜子,奈何身体条件不允许,步子稍微迈得大一点,整个人就仿佛要被撕裂一般疼,她只能迈着小碎步往屋子挪。 王雪梅从屋子里出来,嘴里咬着皮筋,一边打理头发一边瞅顾玄芝,她目光怪异,把皮筋从嘴里拿出来,扎在头发上,问,“四弟妹,你是怎么了?” “能怎么了?雪梅你这话问的真有意思,说的好像你没经历过这一步一样。”李萍毫不收敛地笑着。 王雪梅脸上的表情一凝,她瞅了一眼尴尬得恨不得钻到地里去的顾玄芝,好心提醒,“四弟妹,一会儿你换个高领的衣服穿,不然被那些嘴上无德的人看到之后难免会嚼舌根。” 顾玄芝红着耳朵应了一声,飞快地迈着小碎步回屋去了,她对着镜子看了几眼自己的脖子,把杜振华剥皮拆骨的心思都有了。 这人是疯子吗? 拿出最高领的衣服来换上,顾玄芝又拿毛巾蘸了温水敷脖子,连早饭都没出去吃,是杜振华给她端回屋子的。 杜老太听朱春草说了这件事之后,狠狠地剜了李萍一眼,然后便走到杜振华与顾玄芝住的那间屋外,说,“振华媳妇,如果你今天身子不爽利的话,就在家里歇着吧,让你大嫂和二嫂去地里干活儿。” 李萍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妈!!!我身子也不爽利,要不让雪梅和大嫂一块儿去吧。” 杜老太义正言辞地拒绝,“不成,你连个猪食都拌不好,我担心你喂猪之后,猪会减膘。” 李萍:“……”人不如猪。 顾玄芝惦记着凑‘学费’的事情,便拢着高领线衫出来了,她强撑着笑同杜老太说,“妈,不用,让二嫂和三嫂在家吧,我能行的,我喜欢种地。” 杜老太迟疑,“可你这身子?” “身子不是事儿,多走动走动就好了,这就和脚麻是一个道理,要是一直窝着不动,不知道会闹腾多久,可要是多活动活动,很快就好了。” 生怕杜老太再拦着她去地里‘凑学费’,顾玄芝还补充了一句,“妈,您相信我,我之前大学念得是护士,对这方面很有经验。当初振华受了伤不能下地,还是我帮他做的护理呢,你问问他,和他同时住进医院的另外一个人,伤得比他轻,恢复的比他还慢,这方面我有经验。” 杜老太勉勉强强信了,等顾玄芝和朱春草出门之后,她就忍不住同杜老头说,“真搞不明白老四家媳妇是怎么想的,你说地头的工作又累又脏还苦,有啥好喜欢的?你看老二家媳妇,那么鸡贼,稍微有个躲懒偷闲的空,她比谁都跑得快。” 杜老头不善言辞,多数情况下都不说话,只是蹲在墙根下抽旱烟,听到杜老太嘀嘀咕咕说了一堆,他才接应了一句,“老四的媳妇可能不是真的喜欢种地,只是大城市里出来的娃儿没见过种地,一时稀奇,想去地里头转转。你还记得当初分配到咱们生产支队的那些知青不?头两天个个都干劲满满,兴冲冲的忙活一天,屁大点的农活都做不完,让拔草愣是把麦苗给拔得干干净净,过了那几天的稀奇劲儿之后,一个个就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我估摸着老四家媳妇也是这样的。” 在杜老头说这些之前,杜老太对于顾玄芝还寄予很高的希望,结果杜老头这么一说,就仿佛三九天里冲她兜头泼了一桶冰水一样,杜老太的心凉了一大截。 复杂的百般心情汇成一句话,“有道理,怕是三分钟热度。” 不仅杜老头和杜老太不看好顾玄芝,朱春草也挺发愁的,在去地头的路上,朱春草已经做好顾玄芝浑水摸鱼一整天的准备。 果不其然,顾玄芝一路上都在磨蹭,时不时拔一颗地头的草,时不时捡一块路边的石头,拉着朱春草问东问西,朱春草内心满满都是无奈。 从甜苣菜、苦苣菜、车前草问到了狗尾巴草和马齿苋,十种不同的植物很快就凑齐了,解锁土地公私教课的‘学费’凑够之后,那一栏光幕解锁,顾玄芝并不着急,她又捡了好几种不同的石头,慢慢将石头的种类凑到了‘六’,总算到了地头。 顾玄芝的眼睛往四周一瞄,找到一个树荫,还不等她开口,朱春草就十分有眼色的卖人情了,“四弟妹,你到那树荫下歇缓一会儿,刚走了这么长的路,我先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