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训将官们的午饭时间定在未时初刻。 这时学子们早已结束用餐离开了饭堂,受训将官们按所属军府各自抱团,在宽敞的饭堂里自行寻桌就坐。 贺渊与四名下属在饭堂靠墙的位置寻了空桌落座。 左卫总旗叶翎与另三名同僚打趣嘀咕:“还以为贺大人会去与赵大当家共桌呢。” 四人心照不宣地挤眉弄眼,又齐齐笑着偷觑贺渊。 贺渊以目光淡淡扫过他们的脸,语带警告:“受训期间,在其他人面前不要张扬我与她的事。” 他与赵荞是一对儿这件事在京中不算秘密。但六十几个受训者中就只内卫这四个与北军那五人是本就在京中供职的,对此事有所耳闻;其余将官则都是从各地军府来的,自是不知情。 先前那场“下马威”算是双方在气势上的首次试探攻防,大部分人已初步认可了赵荞与慕映琸,但曹兴、连琼芳他们那两拨人显然还没打算消停。 这两位今日试探赵荞的心态与旁人略有不同,若他们知晓了贺渊与赵荞的关系,多半要拿来大做文章,到时场面只会更不可控,对赵荞有弊无利。 叶翎被贺渊那冷眼扫得心中一紧,霎时悟透个中利害,忙不迭点头。其余三人也赶紧低下头默默进食。 另一边,赵荞与慕映琸共桌,两人顾不上什么“食不言”的礼节,边吃边小声交谈。 “遂州、原州那两位到底怎么回事?”赵荞皱着眉发问,“我瞧着他们与旁的人不是同个意思。” 因为赵荞点了慕映琸做副手,慕家自是提前为慕映琸搜集了许多重要信息,所以他对这些人的情况多少了解些。 于是慕映琸闷闷解释:“对此次推行火器使用的军务革新,遂州与原州两军府各自内部并未达成完全共识,曹兴与连琼芳两位老将算是态度较为激烈的反对派。只是碍于神武大将军府革新意志坚决,他俩的官阶也够不上在钟离大将军面前畅所欲言,约莫心里憋着气,正好就往咱俩头上撒了,且不知要与咱们僵持多久呢。” “他们为什么反对这次军务革新?”赵荞又问。 “这个就不是太清楚了,”慕映琸摇摇头,“我们下午要不要将他们请到一旁单独谈谈?” 赵荞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后,摇头轻道:“不急。看他们这架势,这时就与他们谈是谈不出什么结果的,我在旁先看看情形再说。下午若他们还是那样,你可以先适当向他们和软示好,给个台阶下。若他们不领情,还是消极顽抗,那就继续晾着。” 能被选中到雁鸣山来受训的这六十三个人,都是神武大将军府会同兵部反复筛选后,又报呈昭宁帝与帝君做过最终确认的。 他们不但全都有军功有资历,对朝廷的忠诚显然也毋庸置疑。 有此前情,赵荞倒没怀疑曹兴与连琼芳是真想闹事。她感觉,这两位资历不浅的中年将领之所以率众与她消极对抗,或许只是为了表达一个“不认同”的态度。 但他们究竟是“不认同神武大将军府推行的军务革新”,还是“不认同由赵荞与慕映琸这两个经验资历都欠缺的无名小辈担任神机教习之重任”,这就有待商榷了。 “想让这两拨人安分受训,最重要的是弄明白他们不愿配合的背后真正诉求为何。找准源头才能对症下药,急是没用的。”赵荞冷漠脸,心中一声长叹。 慕映琸却笑了:“以往是我看走眼,还以为你行事当真没心没肺,只顾自己痛快。” 语毕,他抬头朝内卫五人所在的那桌看了一眼。 慕映琸虽比贺渊小两三岁,但两人有几分私交,他对贺渊多少有些了解。 这一整日下来,他心中疑惑好几回:到底是谁最早发出“赵荞与贺渊是天作不合的两种人”这谬误定论的? 今日见赵荞虽是显得泼皮霸蛮些,行事手段颇有点出其不意,但细究之下不难看出,她反应机敏灵活,处事有张有弛,于细节处思虑周全,进退间分寸恰好。绝不是传闻中那般脑袋空空、只知吃喝玩乐的草包纨绔。 虽不清楚这二人私底下相处具体是何模样,但慕映琸觉得…… 这两人真是越看越相配的。 ***** 下午,慕映琸带领众人在雁鸣山武科讲堂的一位典正官陪同下,大致熟悉了雁鸣山的环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