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两个暗桩接头交换隐秘情报。 “夏世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赵荞开口提醒夏俨,继续先前未完的话题。 夏俨敛神,正色致歉再三,又道:“请赵二姑娘切莫误会,我绝没有存着砸你招牌的心思。只是归音堂杂报目下是举国同行中经营状况最好的一家,我便想当面向你讨教。此次进京前,我已请好友王崇欢搜集了归音堂这几年出过的每期杂报,认真翻阅后思索许多,悟出几分不确定对错的心得。所以……” 她知道自己的杂报是同行中经营最出色的,也知这几年有不少同行一直在暗中研判她的路数。但她以往从未想过,那些暗中观察并有意从她这里讨得指教的人里,竟有夏俨。 来自对手的敬畏与仰望,比任何辞藻华丽的夸赞更让人飘飘然。若这个对自己敬畏仰望并试图学习、追逐的对手同时又是自己仰望追逐的人物,那就不止是飘飘然了。 简直要让人膨胀到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 赵荞抿住上翘的唇稳了片刻,才勉强摆出云淡风轻的架势。 “你以为,我这份杂报之所以好卖,原因在于所载文稿极尽夸张耸动之能事,很能夺人眼目,与你家杂报上那些考证严谨的‘阳春白雪’截然相反。但你不确定这想法对不对,所以就供一篇稿来验证自己的判断,是吧?” “嗯。文稿被退回来,这证明我想错了,”夏俨讪讪垂下眼睑,“不知赵二姑娘愿不愿指教一二。” 贺渊忍不住对他投去幸灾乐祸的一瞥,非但没有同情,甚至想喝碗汤庆祝有人即将被骂个满头包。 民间常说“同行相忌”,夏俨这个请求,换个寻常人是说不出口的。 但夏俨这人从小到大做什么事都本着“探索与求知”之心,考虑事情还是更偏于治学者特有的单纯率直,并没意识到向同行讨教是件有可能被人照脸打的事。 然而,夏俨行事观念素有几分不按套路来的癫痴,不谙寻常人之间种种不成文的规矩,这事赵荞是知道的。 她半点也未计较夏俨的冒昧,反倒好说好商量地笑吟吟道:“你们那份杂报的问题在哪我知道,也有法子帮你们扭亏为盈。别说指教一二,就是手把手的教也成。” 夏俨双眼一亮:“此话当真?” “但我有条件。”赵荞颔首,轻抿盏中淡酒,含笑的乌眸滴溜溜一转。 “有何条件?”夏俨激动不已,满脸写着诚恳,“请赵二姑娘明示!” 赵荞向夏俨提出,她安排专人全力助他整顿上阳邑杂报的经营,允他指派的人选亲身到归音堂见识一份能赚钱的杂报从源头起是如何运作把控,过后还会长期定时派人前往上阳邑指导他们做调整改进。 与此同时,夏俨需要付出的代价是—— “从今往后,你们《上阳邑杂报》的每年盈利,我要分两成。口说无凭,若你答应,咱们就订契约。” 如此空手套白狼的要求让夏俨大开眼界:“你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无奸不商’?” “因为你是夏俨,我才只要两成的,”赵荞笑得坦然,“已经是很厚道的人情价了。” 夏俨稍作斟酌后,郑重点头。 双方就这样愉快地达成了共识,举盏相庆。 见夏俨非但没有挨骂,赵荞还笑脸相迎地与他谈定合作,贺渊顿觉才抿进嘴里的每口鲜汤都像是被放过了夜,透心地酸。 不过他眼下是个随时可能会被下锅炖的大可怜,除了狂饮“酸汤”之外,没有吱声的权利。 惨还是他惨。 ***** 既口头达成合作,便算是“自己人”了。酒过数巡后,气氛明显熟稔许多。 “对了,你之前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故意摆脱内卫的保护,让刺客有机可趁?”赵荞突然想起这个。 “因为我进京那日在码头瞧见了有人想杀我,”夏俨放下酒盏,轻声笑笑,“之后面圣时斗胆向帝君陛下打听了两句。” 他从苏放口中得知,京中追查这批刺客背后深藏的那名暗线人物已有数月,奈何对手藏得太深,虽彼时贺渊与秦惊蛰已大致锁定几个怀疑对象,但一时没拿到准确实证,奈何不得。 “于是我便想,既他们盯上了我,不若就拿我下个饵,早些拔除掉这个隐患,大家也好早些高枕无忧。” 不过他也知道,若他当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