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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完,就见赵荞再度变脸,泼辣辣叉腰跳脚,高声向着回廊下喊道——

    “大嫂!哦不,徐御史!快看这个人!身为位高权重的三等京官,却品行不端,私闯官员家宅!请铁面无私,盘他!弹劾他个满头包!”

    贺渊缓缓回头,就见回廊下正举步行来的信王妃殿下——都御史府绣衣御史徐静书大人——严肃中透着惊讶地审视着他。

    都御史府的职责之一乃约束京官、宗亲言行,私闯官员家宅这事比较敏感,就算没有做出偷盗、伤人等恶劣之举,只是单纯未经允许去人家里逛了一圈,按律也要被判罚五十银角、杖责十,此外还有拘役十五日、

    京中都知道,徐御史铁面无私起来,可是连自家那位协理国政的信王殿下都敢判杖责的。

    想捂住赵荞的嘴已来不及,贺渊只得连忙撑起一身正气:“徐御史海涵,闹着玩胡说的,没有这种事。”

    *****

    夜渐深了,燥热暑气总算稍退。

    可赵荞仍无睡意,拖着自家嫂子在信王府承华殿小花园吹风。

    “阿荞,贺大人不是今日刚回来么,怎么惹着你了?”徐静书担心地关切道,“他从内城一出来就到府中来寻你,我让他去柳条巷的宅子去寻你,你没见他?”

    听这意思,贺渊并没有向大嫂透露自己并不在柳条巷的事。赵荞悬着的心总算落地,想起贺渊先前那委屈又克制的模样,心下有些歉疚不忍。

    她撇开头看向一旁:“没怎么。我只是想开了,不愿与他再纠缠下去。这事儿你和大哥都不用管,也别理他。往后若他再找到府中来,就说我不在。”

    “哦,好吧。反正你这几个月是真的时常不在府中,不算骗人。所以你这是打定主意不要他了?”

    “对,打定主意不要了。”

    徐静书想了想,点头,“那,其实岁大人也不错。”

    “我谢谢您嘞,”赵荞笑着白她一眼,“我之前不是同你和大哥说过么?我和岁行舟真没什么的。”

    徐静书皱了皱鼻子,偷笑嘀咕:“以往没什么,也不表示以后没什么。从前可没见你总去找他。”

    “实话同你说吧。北境戍边军前哨营的小将岁行云是我朋友,那是岁行舟的妹妹。朝廷不是查到前哨营在雪崩中遇难了么?他们兄妹俩父母、亲族都早已不在人世,两人相依为命多年,如今行云也没了……”

    赵荞深吸一口气,又道:“当年行云去投军时就曾对我说,戎马之人生死不由己,死哪儿埋哪儿倒也豪迈,连马革裹尸都不必。她早告诉过我,若有朝一日听闻她在北境的死讯,也不必悲伤痛哭,只需替她担待些,往后稍稍照应她唯一的哥哥。”

    “原来是这样,”徐静书敛了玩笑神色,沉重叹息,“那岁大人这几个月必定煎熬极了。”

    虽说眼下松原那头还在雪崩处搜寻,尚未找到前哨营那两千人的遗骸,但想也知,除非有神迹,否则被埋在雪里近一年了,哪里还有生还的可能?

    “可不是?我怕他想不开,毕竟行云算是将这哥哥托付给我照应,如今我就算多了个兄长吧,”赵荞抿了抿唇,“哦对了,我请教你一个事。”

    “嗯,你说。”

    “之前朝廷禁‘希夷神巫门’的那道谕令里头,关于信奉或行希夷巫术的判罚究竟是怎么说来着,会牵连家人、亲族吗?当时年节急令,我的人忙忙慌慌,都没去抄榜文,你记性好,帮我想想。”

    赵荞说完,有些紧张地看着徐静书。

    徐静书是个过目不忘的脑子。她歪着头回忆片刻,笃定地回道:“没有说牵连亲族,但若是已成婚或行过文定之礼并向官府交付过文定书约者,伴侣会视涉案程度同罪或连责。”

    “行,我记下了。”

    回涵云殿的路上,坐在步辇上的赵荞单手托腮,自嘲笑笑,泪水映着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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