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激昂时,是意气风发,金甲长戈策马边陲黄沙;豪迈时,是恣意洒脱笑望长河孤烟;壮丽时,是刀光剑影里九死无悔。 千百年前的那位战士生在风云际会、名将辈出时,没能封侯拜相,便没能在官家青史上浓墨重彩留下姓名。 可幸好,只要世间还有会讲这折故事的说书人,天地便知他来过。 赵荞端着酒盏趴在雕花栏杆前,目不转睛地俯视下方戏台,看得认真,听得动情,眼泪跟着扑簌簌落下来。 “大当家,您……” 奉命去向店小二打听消息的阮结香去而复返,被她这副泪流满面的模样吓了一跳。 “哦,没事,这鼓书太容易叫人共情了,”她接过阮结香递来的绢子擦去眼泪,回身撩起雅阁的珠帘红幔,“回头等事忙完了,你记得找人来问问这姑娘愿不愿进京去。” 坐在桌前的韩灵就听到她后半句,已然目瞪口呆:“财大气粗啊。听书听高兴了,就要将人家说书班子买回去?!” “又不花你的钱。” “又不花你的钱!” 一冷淡一激动,两道嗓音异口同声。 贺渊假作无事地目视前方,浑身散发这着“什么都别问,我也不懂为什么要这样”茫然无措。 赵荞尴尬笑道:“走了走了,有事回去说。” 她瞧着结香的神情,该是打探到重要消息了,这里毕竟不是可以完全放心说话的地方。 第42章 回到折柳客栈,径自进了赵荞与贺渊住的那间房, 阮结香才道出从店小二那里打听到的惊人消息。 “店小二说, 以往戍边军前哨营的人, 每回换防休整时都会特地从松原坐船过叶城来,到他家酒肆喝酒听书,在城中稍作玩乐一两日。通常最多两个月就会来一趟。” 贺渊冷静发问:“从几时开始不来了?” “去年夏末秋初, 击退吐谷契入侵的那场大捷过后。” 阮结香的这句回答让赵荞心中一凉。 无论如何神勇的战士, 到底还是肉身凡胎, 是会累的。大捷激战过后,枕戈待旦半年也不换防休整?这绝不可能。 让阮结香自行回房休息后,赵荞双臂抱在身前,背靠着门,浑身忍不住颤栗。 她目光惴惴看向贺渊:“出事了,肯定出大事了。” 前哨营的人已大半年不曾出现在叶城, 这真是个非常糟糕又危险的讯号。 贺渊觉胸腔成了无底洞,整颗心莫名其妙地急速下坠。 一直下坠。 “得火速传讯回京,同时即刻启程去松原, ”贺渊凛声,举步往门口走来,“你待着别乱跑,我去找柳杨安排些事。” “谁是柳杨?” “这客栈的掌柜。” ***** 问了好几个客栈伙计后,贺渊才在后院墙角尽头的廊柱下寻到女掌柜柳杨。 柳杨抱着酒坛子坐在地上,背靠着廊柱,酒意微醺, 醉眼如丝。 虽她面带笑容,可是个人都看得出她心中那种沉甸甸无处发泄的悲伤。 贺渊的到来似是出她的意料,她稍稍诧异了一瞬,动作滞缓地仰起头,笑着打了个小小酒嗝:“有什么需我效劳的吗?莫非您与夫人明日想去哪里逛逛?是找我打听,还是需我带路?我对此地比你们熟,适合小两口甜蜜出游的地方,我都知道。” 贺渊厉声微凛:“少借酒装疯,若心头有怨有恨,起来站直了堂堂正正地说!你就比我们早回来不到半个时辰,以你的酒量,这么短时间不至于醉到不知自己是谁。” 到底柳杨当年是在贺渊手底下受训出来的,对贺渊这种严厉的神色语气有种挥之不去的习惯服从。 她神情还呆呆愣怔着,却已倏地抱紧怀中酒坛子,原地弹起来站得笔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