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诚挚:“对不住。这几日听旁人说了许多,我也试过尽力去想,但确实没想起什么来。” “打从你醒过来,同我致歉好几回了。讲道理地说,又不是你自己敲了自己脑袋……” 赵荞摆摆手,鼓着两腮缓了会儿:“算了,我就不可能是什么婉约含蓄的人。我有个主意,你听听看?” “嗯。”贺渊垂眼觑着她被冻到微微泛红的耳廓,总觉莫名刺眼。 赵荞单手叉腰,低下头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似地:“将来想不想得起,咱们先不管。不如试试,重新认识一下?” 贺渊愣了愣:“怎么‘重新认识’?” “其实我也没太想明白具体该怎么做,”赵荞抬头看过来,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反正你近来都在家养伤的,那我就每日过来看看你。成吧?” 贺渊倒没拒绝,只是诚实地指出一个隐患:“可我不记得以往是如何待你的,我怕你会失望难受。” “那没什么,”赵荞眨了眨笑眼,“多难受几次,兴许我还觉得你这人不怎么样了呢!” 大周立国以来,在儿女之情上民风还算敞亮。只要别是存心玩弄人,在婚姻落定之前大都讲个“情生则合、情去则散”,倒也不是什么要生要死的事。 只不过,贺渊忘掉的那些事,她都记得。所以她做不到说散就散的。 哪怕明知道他说得很对,眼前这个贺渊不会如以往那般待她,而她也一定因此而失望、难受,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答应这么散了。 总得对过去那一年里的赵荞,还有曾经那个将她捧在心上的贺渊,有个交代。 ***** 中庆最后当然没能找到那枚小狐狸吊坠。 “真的,我真的好好收起来放在书桌上了!” 赵荞虽起急,却也忍住了气性,没有迁怒责怪:“会不会是昨日其实收在别处,你记岔了?中庆你别光站转圈啊,再好好想想。那东西对我很紧要的,若真找不到了,我……” 若真找不到,她还能怎么的?总不至于将中庆撕了吧。 赵荞急得撑不住笑脸,唇角耷拉下去:“贺渊,我能自己去你书房找一趟吗?” “那坠子,很贵重?”贺渊眉梢轻抬。 他虽对珠珠玉玉的东西没太多了解,却也知芙蓉石并非奇石美玉,至少对信王府二姑娘来说,寻常丢了一枚芙蓉石吊坠,绝不至于急得泫然欲泣。 “当然贵重的!那是朋友特地送给我的生辰贺礼,”赵荞懊恼握拳,敲了敲自己的额角,“我近来总是稀里糊涂,都丢了一夜才发觉!” “别敲了,”贺渊也不懂自己在烦什么,“我带你去书房。” 赵荞跟上他的步子,进了书房后也顾不上什么了,高高低低、犄角旮旯全都不放过,一处处仔细找过去。 贺渊站在她背后的书柜旁,长指将一本本书册随意拨开去,像是帮忙在找的样子。 他面色无波,只是眼角余光瞥着她越来越焦灼的动作,眉心也随之蹙得越来越紧。 良久后,他以舌尖抵了抵腮,淡声开口:“是这个吗?” 修长两指拈着桃花色双股绞丝颈绳,笑眯眯的圆脸小狐狸悬宕在半空来回晃悠。 赵荞倏地回眸,愁眉立展,几乎是蹦着过来的:“没错没错!这中庆怎么傻乎乎的?明明收在书柜上,偏记成书桌。” 她一把将小狐狸坠子揪过去捏在掌中,美滋滋歪着脸端详半晌后,忽地将那小狐狸拿起来凑到唇边,吧唧亲了一口。 失而复得的喜悦使她笑得格外甜,却让贺渊涌动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