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总,家庭背景很复杂,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该接触的对象!” 怀瑞气死原配以及情人和私生子的事,但凡在卓瑞集团做的久些的员工,都会略有耳闻,更别提宁致远这样一干就干了十多年的老人。 豪门是非多,更别提这种恩怨深重的家庭,不是青春年少的少男少女们纯真爱恋的港湾。 “我什么都知道,他一早就全都告诉我了。” 宁秋看着他,漆黑的眼瞳像墨色夜空,泛着似寒星般没有温度的光。 “难道您觉得我是看他有钱才这样做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宁秋,他……” 宁致远急切地拔高声音想解释,宁秋头一次打断他的话。 “爸爸,我再重复最后一次。”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无论结果是什么,我自己都会把它处理好。” “还是那句话,这些年您一向对我的任何事都不闻不问,我想我也没必要对您言听计从。” 宁致远沉默不语,每当宁秋说这样的话,他便哑口无言。 “说起来,您一向不管我的事,今天反倒着急上火,是觉得我给您丢脸了吧?” 宁秋轻弯唇角笑了笑,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有些话有些事,她也索性敞开来讲了。 “母亲因为生我而死,您心里对我有怨,一直以来都不大喜欢我,我心里都清楚。” “眼不见心不烦,我下学期就住校了,您大可再忍耐几个月。住宿费我的奖学金足够用,也不用家里给我垫。” 等到明年她考上外地的大学,距离就更远了。 倒时候难得见上一面,他们父女各过各的,不在同个屋檐下做熟悉的陌生人,反倒更轻松自在。 宁致远神色错愕,脑袋嗡嗡作响,嘴唇微动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从来没有觉得宁秋给他丢脸了,也没有因怨恨而不喜欢她。 他仅仅,只是想要关心宁秋而已。 但也只有宁致远清楚,是懦弱的自己多年来对心事的逃避给了宁秋这样的误解。 他不怨恨宁秋,她的诞生曾是他无比期盼的。 只是随着时光渐渐远去,宁秋慢慢长大,舒展的眉眼轮廓越来越像她。 每当看见这副相似的面容,他总无法控制地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简陋的房间,惨白的灯光,刺鼻的消毒水味。 漫天血色的尽头,生命中的挚爱远去。 他依旧记得手中渐渐变冷的温度,记得那消失不见的呼吸声,记得那前所未有的恐惧,以及足以令人发疯的无力与悲痛。 午夜梦回,心电图刺耳的低音曾一度是宁致远的梦魇。 他用了很多年时间平复这段伤痛。 直到宁秋开始长大,他能在她身上越来越多地看见对方的影子,多年挥之不去的噩梦卷土重来。 于是,他开始不敢看她,不敢靠近她。 有关宁秋亡母的事迹,向来是家里的禁忌,除了忌日当天扫墓祭拜,谁也不会提起她,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宁秋说出这些话后,陶琳也愣住了。 她意识到这场争吵并非看似普通的青春期叛逆后,连忙开口劝解。 “秋秋快别这么想,老宁是你亲爸,这事他是在担心你,不是怨你!” “父女间能有什么隔夜仇,把话说开了就都好了,是不是?” 说着,陶琳推了宁致远一把。 宁致远的神色怅然若失,“我……我真的只是想关心你……” 宁秋垂眸,神色依旧平静,自说自话。 “这些年来,我心里最感激的是孕育了我的母亲,其次是陶琳妈妈。” “如果没有陶琳妈妈,这些年来我不会像现在一样幸福。” “不可否认,您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将来也不会对您不闻不问。但我的任何事情,您都不要有任何插手的想法。” “如果您真如所说的那样,是为了关心我的话,就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小冬还在学习,我不想吵到她。” 说完,宁秋也没有再坚持洗碗,回房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客厅里一片寂静,扒着房门偷听的宁冬悄悄关上了门。 宁致远先前好不容易积攒起来想要解释的勇气,也全都因为这番话尽数消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