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之下渐渐变得澄澈透白的金邑宴,苏娇下意识的伸手拽住了他的宽袖,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惊惶错感。 感觉到宽袖处的拉力,金邑宴垂首,正好对上苏娇那双浸着惊慌神色的杏眸。 苏娇对上金邑宴的眼,用力的攥紧了手中的宽袖,嘴角慢慢的显出一个笑意,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味道。 刚才那霞光透过金邑宴的瞬间,苏娇竟然恍惚有一种错觉,这人好似随时会随着那霞光消失一般…… 看着苏娇那张表情明显的小脸,金邑宴轻笑一声道:“我的傻娇儿,我怎么舍得你呢……” 就算要走,我也不会独留于你在这世上…… 微凉的指尖抚上苏娇白嫩的脸颊,苏娇抬首看着金邑宴那张莫名柔和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心中一颤,冷不丁的感觉有些害怕。 微微垂下脑袋,苏娇撇过小脸,将视线落到身侧那棵红杉树下,声音娇柔却依旧有些模糊道:“则里(这里)……” 顺着苏娇纤细白嫩的手指看去,金邑宴的目光落到那棵长势茂盛的红杉树上,眸色一转,愈发深沉。 伸出手,金邑宴轻轻的抚上红杉树那斑驳厚实的树皮,声音淡淡道:“当年,她便葬在这棵红杉树下。” 所以这般荒凉的太御园才会长出这样繁密茂盛的红杉。 听到金邑宴的话,苏娇皱着眉头细想了片刻,便明白了金邑宴所说的意思。 太御园……她…… 这两个词一连串起来,所说的不就是金邑宴的亲生母亲,那个御马女伶人吗? 原来竟然是葬在了这处…… 苏娇从宽袖之中伸出自己的手,略微颤抖的覆上那红杉树的树皮,轻轻的摩挲了片刻。 这太御园从构造地段上来说,昔日肯定是个繁盛之处,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落得这荒草满园,破败不堪之相,不过不管如何,大抵是与这红杉树下的人,脱不了关系的吧。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苏娇抬首看了看那隐没下去的霞光,转头看向身侧的金邑宴,只见这人正慢条斯理的挽起了袖摆,然后伸手随手折过这棵红杉树上的一条粗枝,便踩着一地杂草往那被乱石堆住了一半去路的侧边拱门处而去。 苏娇怔怔的看着身侧那被折断了一半的红杉树粗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便被半路折回的金邑宴一手捞住纤腰给带着一同往那侧边拱门处去了。 那拱门处堆着许多乱石,苏娇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踩着往前去,却还是冷不丁的踩到几块滑石,差点摔倒。 看着苏娇这笨手笨脚的模样,金邑宴大手一抓,拎着人的后颈子就给抓了起来。 等苏娇被拎着后颈子穿过那一道拱门之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方清澈的水池子,上面漂浮着青绿的浮萍,不知名的肥胖鱼儿打着鱼尾慢悠悠的穿梭其中,看起来悠闲万分。 “在这等着。”将苏娇给放到一方假山巨石之上,金邑宴稳步走到那水池子边,手中的粗枝猛地一往下叉去,一条肥嫩的大鱼便甩着尾巴被金邑宴给叉在了那粗枝之上。 伸手拨了拨那有一只小臂般大小的鱼,金邑宴捻了捻黏腻的指尖,一甩手将那粗枝又插进了水池子里,那粗枝的尖头处瞬间便又多了两条肥美的鲜鱼。 看着一粗树枝下去,便一枝双鱼的金邑宴,苏娇略微有些惊讶的瞪大了一双杏眸。 手里提着那粗树枝,金邑宴拎着那三条被叉在一处死命挣扎的肥鱼走了回来。 淅淅沥沥的水滴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顺着那枯败的杂草尖端缓缓落下,最后滴滴答答的浸湿在沙石地上。 苏娇慢吞吞的从那假山石上走下来,疑惑的视线落到那三条肥鱼身上。 金邑宴随性的盘腿而坐于一方滑石之上,然后从宽袖之中掏出火种,再用碎石搭了架台扔进一些枯树枝,生了火。 串着三条肥鱼的粗树枝被放在火上炙烤,灰白的鱼肚因为热火而上下翻腾着,滴出“滋滋”作响的肥油。 苏娇提着裙摆坐到金邑宴的对面,杏眸瞪得大大的看着那散发出焦烤味的三条肥鱼,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她今日里就食了一些早食和一杯凉茶,而刚才正殿之上又太过于紧张,早就忘了自己没吃的事情,所以现下一下放松下来,那饥饿感便一阵又一阵的袭过来,特别是再加上这炙烤的十分浓厚的鱼香味,苏娇只感觉自己的肚子发出了一声丢脸的悲鸣声。 死死捂住自己的肚子,苏娇有些羞赧的看了一眼面前正慢条斯理的烤着鱼肉的金邑宴,用力的缩了缩身子,应该是没有听见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