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裔是在契的扰动中醒的,天色大亮,抬眼看着掛鐘是九点半左右,伸展着四肢侧卧在床上,它的鬍鬚骚动着,眼睛微微的挣开一条缝,入目的是床上的被单,跟枕头,以及空的桌椅、百褶窗帘拉了下来,阳光照射进来投在地上形成影子,黑猫扬起头左右看了看,房门半开着,外头是姚乐跟人说话的声音,离得近了,他无须出去就知道是姜莫卿。 他来干嘛? 一时间有些好奇,它坐了起来,默默跳下床,慢吞吞的用前掌拨开门缝,鑽了出去。玄裔没管坐在客厅里聊天的人,逕自绕过客厅,去浴室用了会儿猫砂。 它听到姜莫卿状似不经意说,「才想着怎么今天一直没见着白白,原来在房里,是去玩了?」 玄裔:「.......」有契在,装甚么装? 「喔,它这两天都跟我们睡,看起来是才醒的。」姚乐说。 等它默默走出厕所,也不知怎地,提不起兴致,瞟了一眼客厅说话的人,逕自又去喝了几口水,吃饲料。 吃了几年的饲料,彷彿一夕之间不合它胃口了。咬了两颗就腻味了,它又喝了几口水,坐就在自己的碗前发呆。 关尚音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顺了顺它的毛,弯身在它身畔,「不想吃了?」 「喵~」不饿。 玄裔像是没睡醒一般,歪着头看他,关尚音把它抱了起来,让它趴在肩上,「那就晚点再吃。」 因为视角转换,它与姜莫卿对上眼,然后又错开,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关尚音把猫抱到沙发上坐,黑猫出奇的乖。 姚乐搔了搔它的下巴,他问:「怎么啦?没精神?」 玄裔舒服的眯着眼,整隻猫懒懒得靠在关尚音怀里,它真的不想动,它身上的气比昨天更多了一些,照这般进度下去,即便无法完全补足,在雷劫前需要抽取的丹液也可以少上一些,可醒了之后,它回想起昨天遭遇心魔的梦魘。 觉得倦意上来,当凡猫多好,有好的铲屎官,快快乐乐当猫主子,不用担心食物来源,不用担心被丢掉,它只要被宠着就好,可以当一辈子小公举。 可人生,难道只有享乐即可?人生或长或短,即便生而为螻蚁也要在自己的群体中担任职务,负起维持生存的责任。 人生,还有责任。即便它不对别人负责,它也得对自己负责,对在过去每个日夜坚持修行的自己负责,对期待化成人形的自己负责。 化形多好,就不用再吃饲料了!! 想到这里,白白原先懒懒的耳朵又精神得竖了起来。它歪着头蹭了蹭姚乐的手,撒娇的说:『想吃鱼~』 关尚音笑了笑拍了拍它,「馋猫。」 「说了甚么啊?」姚乐好奇的问。 「他说『想吃鱼。』这小子,会挑剔了。」见关尚音含笑的翻译了黑猫的话。姜莫卿问了一句:「阿关听得懂?」 他把手放在黑猫嘴边让它玩一般的磨牙,回答了姜莫卿的问题:「原是听不懂的,前阵子依稀能明白它叫声里的意思,最近却是很清晰了,像是它的意念藉由叫声传达出来后,就被翻译成用惯了的字句这样。」 「每种动物都可以吗?」 关尚音摇摇头,「不行,有时在外头看见野猫,倒不能像白白这样沟通。」 「姜哥知道尚音是怎么回事吗?」姚乐问。 姜莫卿沉吟着停顿,思考了之后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如果照阿关的意思,应该不是直接从叫声中听到字句,而是叫声想要表达的意念被他给接收到了,我猜,可能是你们屋子的风水好,多少让阿关的灵感被啟发了一些,而且他养白白养了许久,有默契,因此特别容易接上线,外头的野猫不认识,也就无法沟通了。」 「那会变成阴阳眼吗?」关尚音问。 姜莫卿听了却是玩世不恭地笑起来,「怎么?就不怕鬼?那些个东西可不好看。」 这个黑猫已经知道答案了,就听关尚音平缓答道:「我若没想害人,又何必怕?」 姜莫卿听到答案点了点头,「倒是不错,」然后他继续回答:「能不能开天眼我不晓得,有时候是天命,我即便知道也无法说。我建议你随遇而安,不该求的,无须强求。」 关尚音点着头,「我懂了。」把猫放回沙发,「姜哥你先坐,我出门去给白白买条鱼。中午顺便留下来吃饭如何?」 姜莫卿勾着唇,「却之不恭了。」 「那你顺便带些水果回来,家里水果也没了。」姚乐交待着,没有跟去的意思。 关尚音应了,他们继续聊着天,可等关尚音拿好钥匙钱包,关上了门,姚乐却啊了一声,急切地对姜莫卿说:「姜哥你等我一下,忘了叫他带绞肉。」 等姚乐急匆匆追出去,姜莫卿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