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谁都疼颜嘉毓,可但凡在府里多待了那么几年心里都门清,老夫人最疼的还是长房那两个,颜嘉毓是远远比不上的。不然陆若灵怎么敢十年如一日地欺负颜嘉毓,还不是因为不管自己怎么欺压,她都不会被重罚,自然有恃无恐,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陆老夫人整了整不自然的神色:“打人总归是不对的,不过念在是三丫头有错在先,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以后谁也别再提。” “呜呜……”陆若灵七个不忿八个不服,气得跳脚。 不过没人理她。 陆夫人打圆场:“小姐妹之间磕磕绊绊也是常有的事,说开了就好。”心里却道,这种磕磕绊绊是真没见过。一想今天陆若灵干的事,她就想捶死陆若灵这个惹祸精。一家子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女儿再优秀,有这么个堂姐在,也得被连累风评。再一次怨怪起陆老夫人和柏氏来,纵出这么个败坏门风的玩意儿来,早晚把全家的脸都丢光了。 这一茬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揭过去了,连出两个丑,陆老夫人做完剩下的法事,哪还有借机与各豪门权贵接触的心思,一刻也不停留,立马打道回府。 陆老夫人与阿渔共乘一辆车,陆老夫人心烦意乱地捻着佛珠,抬眸看向沉默不语的阿渔。 “毓儿,你是不是在怪外祖母?” 阿渔抬头:“外祖母何出此言,我怎么会怪您。” 陆老夫人抿了抿嘴角:“外祖母没用,护不住你,让你被三丫头欺负。” 阿渔垂了垂眼帘。 陆老夫人:“外祖母知道你委屈,你三妹妹那脾气确实让人难受,可外祖母也是为了你好,将来你是要嫁给明远的。让着她些,对你有好处,你大舅母和明远也会感激你的。” 阿渔差点就没绷住笑场了,将来,一个身中剧毒时日无多的人哪还有什么将来,都做到这一步了,还要自欺欺人再欺别人,也是一种本事了。 “让了一步,再让一步,一步又一步,没换来三妹妹见好就收,只有变本加厉。外祖母,我到底该退让到哪一步,才能让她放过我,还是退到悬崖下,她才肯放过我。”阿渔满目悲凉地凝望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心头一颤:“什么放过不放过的,三丫头是骄纵了些,可也没存什么坏心眼。” 阿渔弯了下嘴角,轻声道:“外祖母,我想给爹娘他们放两盏荷花灯。”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待把柏氏和陆茂典通奸的事实摊在她眼前,她不想醒也得醒了。 心绪紊乱的陆老夫人正不知道如何面对她,闻言道好,叮嘱两句就放她下车。和她一块下车的还有坐在其他马车上的陆若琪等年轻少爷姑娘。 中元节,又称鬼节,除了祭祖、祀亡魂、焚纸锭等习俗外,还有一项重要的习俗——放河灯,点上一盏荷花灯,为亡魂照亮回家之路。 明明是祭祀亡人的节日,却硬生生被躁动的少男少女们逐渐演变成了光明正大眉来眼去的日子。 祭祀归祭祀,一点也不妨碍人们趁机放松玩耍,街上都是人。小贩们眉开眼笑,把这当成了喜庆的节日,沿街叫卖的东西除了多出莲花灯、纸钱香烛外,与其他节日并无大多区别。 阿渔找了个借口与陆若琪分开。陆若琪因为之前没有帮她说话,本就有些不自在,闻言暗松一口气。 阿渔笑了笑,这算是个好姑娘,可惜姓陆,还是陆茂典的女儿。当她向陆家复仇,不可避免会影响陆若琪的人生,但是她并不会就此停止复仇。就像陆若琪不会因为同情颜嘉毓而站出来揭穿陆若灵的真面目,进而损及自身的利益。 与陆家人分开之后,阿渔买了一个祭祀面具,带上驱邪避凶的祭祀面具,鬼怪自会退避三舍。放眼望去,一半人带着面具,却多是为了玩闹。如此正合她的意,这张脸过于显眼,不遮起来,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阿渔带着两个丫鬟去酒楼用晚膳,又是点了一大桌美味佳肴以及一壶酒。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