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后来,脱力的两个人一动不动地瘫倒在房间地面上,一个两个皆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还见了血。 这一回再也没有人上来把他们抬到床上上药,二人烂泥一般躺在那,双目紧闭,也不知道是晕了过去还是睡着了。 角落里,倾翻的炭火继续烧着,缓缓点燃边上的隐囊。 暖洋洋之中,冷冰冰地上二人不约而同舒展眉眼,眼皮子下的眼珠子无意识转动着。 …… 月上中天,春意盎然。 门外传来青竹惊慌失措的叫声,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世子,世子,不好了,世子妃去了。”惊慌之下,青竹用了本不该用的旧称。 床上正耳鬓厮磨的二人惊呆了。 沈克己近乎慌张地翻身下床,险些摔一跤,颤着声问:“怎么回事?” 阮慕晴眼神暗了暗。 隔着门青竹道:“白云庵传来消息,世子妃在屋内自焚,近来天干物燥,一发不可收拾,世子妃没被救出来。” 阮慕晴一怔,旋即微微一勾嘴角,算她有点血性,没有贪生苟活。谢氏一死,她就能光明正大地嫁给沈克己,再也不用这样子偷偷摸摸,虽刺激,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万一被人撞见了,与她名声有碍。 沈克己呆在那儿,阮慕晴下床为他更衣,握着他的手柔声道:“她怎生这般想不开,你且去看看她,好生安葬了,总归是夫妻一场。” 沈克己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握了握她的手,快步离开。 荣王府将谢婉妤不堪入目的尸体收殓了,因谢家通敌叛国,遂只在白云庵停灵,更是无人祭奠上香,停灵三日,葬在了郊外。 荣王妃找人做了一场法事,据说谢婉妤临死前穿了一身红衣。荣王妃冷笑,她想干什么,想死后化作厉鬼来报仇?天真,她就找和尚道士打得她魂飞过来,敢毒害她儿子,叫她永世不得超生。 这一番传出去,谁不说荣王府仁至义尽。 谢婉妤生前就被褫夺世子妃封号,不再是皇家媳妇,因此沈克己也不用守妻孝。过了百日,阮慕晴便被八抬大轿从正门风风光光地抬进了荣王府。 沈克己年近三十,膝下荒凉,遂也没什么人说荣王府赶着娶妻凉薄,且彼时阮慕晴已经是颇有名气的大才女,对这段婚姻,祝福的人居多。 顶着才女的光环,哪怕阮慕晴出身卑微,见识规矩上也有些不足,也依然在社交场上如鱼得水。 阮慕晴还大方地把‘自己的诗词’送给沈克己,助他扬名立万。今儿这里有人造反,明儿那里揭竿而起,这大燕皇朝怕是熬不了多久。 那么他们就得给自己备下退路,一个名满天下的文人,不管哪一方势力都愿意供起来。 她到底是女人,诸多事情不便,遂只能扶持沈克己,夫贵妻荣,他好自己也就好了。 嫁入豪门,公婆和蔼,丈夫深情专一,日子就像是泡在蜜水里一般,这才是她想要的应该过的生活。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成婚一年有余,她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明明他们夫妻如胶似漆,可就是怀不上。 时间越久,闲言碎语就越多。说她别不是跟谢婉妤似的,也是不下蛋的母鸡。说她像谢婉妤一样善妒,霸占着男人不松手,不肯张罗妾室…… 还有一种声音则是说,第一个不能生,第二个还是不能生,问题怕是出在沈克己身上吧。 阮慕晴就是这么想的,她可不是这些无知的古人,两夫妻生不出孩子,就一股脑儿把问题往女人身上推。两任妻子都不能生,怎么看问题像是在他身上。 她委婉提了句请御医看看,沈克己反应格外大,大的阮慕晴不得心生疑虑。 她开始暗中调查试探,功夫不负有心人,终是叫她查到,有问题的那个人果然是沈克己,他不易使人受孕,更让人震惊是,他对别的女人没反应,只在她这正常。 阮慕晴醍醐灌顶,怪不得沈克己跟谢婉妤这么多年都没孩子,她一直以为是谢婉妤自己有病还仗着娘家欺负人,倒是误会她了。 她花了两日功夫消化了这个事实,不禁窃喜甜蜜,如此,她再不用担心沈克己移情别恋,哪怕她年老色衰之后也不用担心了。这个男人,从身体到心,永远都只能属于她。 只是孩子这块石头沉甸甸的压在她心头,沈克己这毛病,怕是不能生的。难道,她得从另外几房抱养孩子,替别人养孩子,将自己的一切拱手让给别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