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至,这样安全上也能有保证。对都尉的理由也很正当——需要准备安置诸位的地方。袁樵的办法是,临时征用榷场,那里房舍、场地都是现成的。又因为常做大宗的牛羊马匹等的交易,也有足够的地方存放部族携带来的重要财产——牲畜。 一切安排妥当,先接到了张遥。张遥意气风发,见到袁樵却很乖巧地跳下马来,带过兵的都知道,一个不拖后腿的主帅是极其难得的。他比袁樵年长,但对袁樵却极客气恭敬,甚至有几分信赖。见了袁樵,张遥嘿嘿地笑:“都督,您看谁来了。” 袁樵往他身后一看,大吃一惊:“美娘?咦?白铭呢?” 美娘道:“可汗过世了,公主在都尉军中,御史陪着他。” 【淑妃娘娘不用“病笃”了。】袁樵众人面前不好说难听的话,只说:“回来就好,去看你母亲吧,她很想你。” “是。” 两个小姑娘十年青春耗在塞外,也不知道她们收获了什么,梁玉没有马上就问,只是说:“香汤已经备下了,迎了公主,你们换上衣裳,精精神神地回去!把头抬起来!” “是。” ~~~~~~~~~~~ 此时距上次梁玉与阿鸾见面也过去了十年,彼此的相貌也都有了些微的变化。一打照面,阿鸾便落下泪来,握着梁玉的手说:“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梁玉也哭得泪人一样:“可算让我再见到公主了。” 两人哭得仿佛离散多年的亲骨肉,实则都明白,这份情并不深,做给别人看的成份更大些。看的人却都感动了,连都尉都劝道:“已经见面了,以后就只有笑,不必再哭了。” 他说的是番语,阿鸾回了一句:“让我把最后的眼泪流掉。”又要给梁玉翻译一下,梁玉已经很熟稔地说:“太高兴了也是会哭的,我以后恐怕还是要哭几场的。” 阿鸾微愕。 待哭完,袁樵那里先散酒肉与将士,又处理报功、抚恤、安置内附百姓、安排都尉上京面圣等事。梁玉将眼泪一抹,把阿鸾与美娘拉了过来,道:“咱们里面说话。” 入内之后,阿鸾重又换上了宽袍大袖,一时竟有些恍惚。美娘小声对梁玉讲了:“可汗已经死了,公主把部众都带了来,令都尉暂管。” “什么?”梁玉微惊,“这可不好。” 阿鸾道:“没什么不好的,夫人,这些人在我手上只会给我招灾,不若送出去。夫人也不必担心,可汗的性子……唉,并是很能服众,这些人我还算能带得来。如今他们群龙无首,正合编入齐民。” “长大了。” “嗐。单个儿出去,单个儿回来,除了带了点风霜,什么也没有。” 梁玉道:“人生百岁,你这才到哪里呢?今天先休息,明天咱们来学说话。” 美娘讶然:“学?”不是说话?是学说话? 梁玉道:“咱们在外面多少年了?你我的口音都不纯正了,咱们还是要回京过活的,总不能让人拿这个来说嘴。” 两人对望一眼,都低下了头。 梁玉道:“衣裳也是,留两身穿着回去给人看看,看过了就都收起来吧,都要重置了。”又安排两人的食宿、车驾等等,一应周全之后,才让儿女来见姐姐。正经说,她的儿女比阿鸾辈份高,但是因为桓嶷点了个鸳鸯谱,袁昴就成了阿鸾的妹夫,干脆就叫了姐姐。 待一切都换回了京城的样式,阿鸾与美娘不免产生了错觉——十年还如一梦,她们还在十年前的少女时代。 ~~~~~~~~~~~~~~~ 梁玉将两人与儿女放在一起打发时光,自己却又干了另外一件事情。她将白铭请了过来,又从前面唤回林犀,正式将林犀介绍给了白铭。 林犀垂手而立,听梁玉说:“这是白御史,也是你科考的前辈。我与你老师对科考全然不懂,你须向他请教才好。”心道,【这是要我去考试了吗?】 林犀跟着袁樵鞍前马后,袁樵也让他接触了一些事务,却从不接辟他为官的事情。一则林犀的学问还不够尚须磨炼,二则袁樵想让他通过考试扬一扬名,以后仕途也好更通畅,最后是他的一点私心——用全国英才齐聚的一场考试来炫耀自己的学生。 梁玉又向白铭介绍了林犀:“这是彦长的门生,十年磨一剑,最后一道手,我就将他托付给御史啦。” 白铭心道:【这就是那个神童了吗?】 两人都客客气气地吹捧,白铭还说:“欲使林郎扬名,夫人只消一场盛宴,必能如愿。” 梁玉摆摆手:“那不一样,不一样,就让他这么过去。交给你啦。” “是。” 白铭答应完了,又问梁玉:“今番迎公主还朝,夫人打算对圣人怎么说呢?” “哦。” 白铭想了一想,道:“还请夫人不要太热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