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候佳音。” 梁玉道:“先生想必也不用我多嘴,不过,再忙也不要忘了黄侍中啊。” 宋奇笑道:“那是自然。” “公子满月,我有大礼相送。” “夫人说的大礼,令人期待。” 梁玉与宋奇闲扯两句,婉拒了留下吃饭的邀请,又往无尘观赶过去。 ~~~~~~~~~~~~~~~~ 无尘观的观主总在这里住不久,现在美娘也走了,这里成了梁玉闲着清静想事、见一些不方便在家里招待的客人的地方。 白铭比前几年见面的时候显得成熟——或者说沧桑——了一些,他没想到梁玉还能认出他来,有点激动有点诧异,更多的是紧张。听到外面一声:“夫人到了。”白铭刷地站了起来。 不,不是这样的,他明明是很有骨气的。白铭站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起来。 梁玉觉得他这紧张的样子比印象里更甚,不由好奇:“坐。你是有把握了吗?” 白铭被泼了一盆冷水,道:“夫人见笑了。晚生、晚生,是更没有把握了。” “哦?总该比几年前更有见识,怎么会没有把握呢?” 白铭借着喝茶掩饰紧张,喝完也不放下茶盏,仿佛这样能够让他安心似的。“朝廷派了中枢的官员下到各地做亲民官,今年兴武举,才走了十几个州,忽地公主又和亲了,”白铭说得有点前言不搭后语,最后总结道,“变得有点快。” 梁玉近来第一次笑得很开心:“你这是长进了啊!挺好的。” “夫人取笑了。晚生是实在不知道,总这么追着,要追到什么时候呢?不如回家耕读。只是回家之前,还是想求见夫人一面,请问这究竟……是我的本领不够吗?我于游学途中,见到那一年被取的人,治下也是井井有条,我,当真不如人吗?” “唔,不取笑,不取笑,”梁玉道,“什么是变?你看,杯子变成盘子,是变,我面前这个杯子变成了你面前的杯子,你能说它不是变吗?一直都在变的。” 她面前的茶具与白铭面前的是一样的制式。 白铭似有所觉。 梁玉道:“你怎么看出来的井井有条?” “安居乐业。” “唔,”梁玉想了一想,问道,“有落脚的地方了吗?” “啊?晚生、晚生寄宿在慈恩寺里。” “唔,那里啊,也还成,专心读书。今年秋天还会有考试的。” “可是!”白铭且惊且喜,不明白为什么上次自己那么有底气被斥,这回想走了又要被留。可是能留下来,真能考中做官,又是他愿意的。 梁玉道:“就这么定了吧。”白铭此时的状态倒是很适合步入官场了,桓嶷初即位时要“变”,如今却需要“稳”。自家不尽量稳,怎么腾出手去折腾别人呢?桓嶷在外面可还有一个侄女得接回来啊! 所以现在白铭这样的人反而有机会,但是又不能跟白铭直接说“我看你已经被教训得老实了”。梁玉道:“此一时彼一时,安心读书去吧。” 白铭先是激动地拜谢,直称:“夫人于晚生,恩同再造。” 梁玉道:“是你自己的功夫到了。”只要能选中个贡士送上去,白铭哪怕没有助力,取中的机率也是很大的。 白铭激动得紧,还想再表示感谢,梁玉对他摆摆手:“去吧,到考试前,没有什么要紧事也不必相见。平日要谨言慎行,修心养性,多想想你这几年见过的好官是怎么做的。” “是。”白铭一字一句记在心里,恭恭敬敬地告退。 阿蛮看桂枝将白铭送出去,悄声对梁玉道:“这个书生……” “嗯?” “有点呆。” “不可轻易评论士人,”梁玉慢悠悠地说,“他们是国家栋梁,不能被轻慢啊。” “哦……” 梁玉笑笑:“走吧,回家。”袁先如果要出仕,得跟袁樵说一声。然后得跟萧家通个气,并非畏惧萧家的权势,而是梁玉认为,萧家父子在朝廷里混得时间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