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跳到梁玉跟前,叫一声“三姨”,欲言又止。梁玉笑笑,摸摸他的脸:“我总算照顾了你一回。”桓嶷呜咽了,扑上来抱住她一通哭。 平王妃等人听到“照顾”,暗忖:或许是德妃临终将儿子托给妹妹。 一旁孙顺叫了一声:“殿下。”桓嶷想起来还有事,松开梁玉,偏过头去擦眼泪。 梁玉四下一看,心道,差不多了吧,该走了……又有点失落。 才转过身,要上车,忽然听到一声:“三娘。” 却是吕娘子与阿蛮等不知从哪里过来了,都是一身布衣,人却都还精神。梁玉喜道:“我就知道你们会来的。这里就交给你们啦。” 几人都笑着摇头,吕娘子将身一闪:“你看,还有人来了。” 梁玉望过去,却是一身青衣的袁樵,不由笑道:“小先生,你也来送我吗?” 袁樵还是一张冷脸,点点头。 梁玉看了吕娘子一眼,吕娘子点头示意,转达过你的意思了。梁玉笑道:“我该走啦,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她给吕娘子的信里托吕娘子跟袁樵那儿解了三年之约,这个事吕娘子应该能办到,袁樵这个表情也还算正常反应。 袁樵口气非常的凉:“我也想知道。” “君乘车,我戴_笠,他日相逢下车揖。君担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梁玉直直看着袁樵的眼睛,脸上欢笑着,还潇洒地冲他摆摆手,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奔她那车上去准备走人。【2】 袁樵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就听人群里爆出一阵笑声,严中和笑得尤其大声:“快!快!她还不知道呐!” 吕娘子等跑上来将梁玉围簇起往回推,严中和将妻子小心地交给侍女,自己去捉袁樵,被袁樵甩了一个眼刀。 人一个一个地冒了出来。 南氏对女儿说:“以后你真得懂事儿了,有了婆家的人了,可不能再由着性子胡来……” “嗡!”梁玉脑子里炸开了烟花:“啥玩儿?!” 严礼冒出来说:“我是男家媒人。” 裴喻也冒出来说:“我是女家媒人。” 反正就是提个亲,又不是要送入洞房了,两下早办完了。 梁玉傻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别人还觉得她奇怪呢:“她这是高兴得傻了吧?梁翁、梁媪早答应了。”从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家父母答应了,有你什么事儿呢? 梁玉气得浑身发抖,她下了多大的力气,才能不把袁樵套麻袋里捎上呀!袁家三代单传的,她这头走了,啥时回来都不好说,袁樵就干等着呀?就冲这个,袁樵跟家里就不好交代。 才说交代,刘夫人、杨夫人便被拥簇着过来,也笑中带泪看着她。梁玉急着向她俩解释:“夫人,您得管管这事儿。” 刘夫人看看儿媳,杨夫人取金簪给她簪上:“这下可好啦,嘤。”杨夫人还是哭了出来,念念有词地对亡夫说,总算给儿子订了门亲,他们袁家一向的信誉保住了。 袁樵也不看向梁玉,将母亲、祖母搀开,命袁先来拜梁玉。梁玉在吕娘子的指点下回了礼,吕娘子早备好了给诸人的礼物,由阿蛮等人一一散发。袁樵的旧同僚来给他道贺。三宋、萧礼、崔颖等都出现了,或向梁家拱手,或对袁樵打趣。 少时,又有梁府仆人端出酒来,凡来送行者,一人都得了一杯。第一杯先敬太子,桓嶷紧张地说:“把三姨给我好好地带回来。” 梁玉道:“慢着,什么叫带回来?!” 桓嶷匆忙把半个酒杯塞进嘴里,还呛到了——说漏嘴了。皇太子自有人来救场,在他的身后,闪过一个青衫的官员,捧了份文书给袁樵:“文书已下,尔任楣州楣县令。”楣州下分三个县,其中一个就叫楣县,楣县是两千里个圆周上难得的中县。正七品上。 梁玉恨得想摸菜刀!跑了两千里地,品级没升上去,这他娘的是降级啊! 【我订完了亲才任的楣县令,这个我提前是不知道的,】袁樵想,【也不算违制。】 桓嶷说:“吃酒,吃酒。” 太子有令,大家当没看到他的狼狈样子跟着吃了一盏酒。再上第二杯酒,就是祝贺二人订婚了。第三杯酒,给他们送行。再会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