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们却得收拾好孩子。 大嫂趁机问梁玉:“玉啊,今天出了啥事?爹咋脾气又上来了哩?”梁大嫂娘家姓南,是婆婆的娘家堂侄女,亲上做亲,与梁玉还是表姐妹。她嫁过来的时候早,梁玉小时候她还奶过,两人说话也就没那么讲究。 梁玉道:“我还想问大嫂呢,今天家里没啥事吧?”父亲这态度变得非常奇怪了,她就猜是她离家的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儿。 大嫂摇摇头:“一天净学磕头走路说话了,能有啥事哩?咱只跟阿家一道学,不知道他们男人那里有啥事。” 其余几个嫂子都站住了,想听她们说的什么,又忍不住,七嘴八舌跟梁玉抱怨。 二嫂说:“有啥事也不对,咱这不是到京城了吗?咋吃的一天比一天差哩?” 四嫂接着说:“一路上不是好好的吗?咋晚上灯也不叫点了呢?” 五嫂问出了一句梁玉能回答的话:“是没人管咱们了吗?” 梁玉道:“为啥要别人管呢?咱自己靠自己,不好吗?” “好是好,可你看这……就快要不给吃饱了吧?不说是太子是咱外甥吗?咋还有外甥做了太子,舅家受穷的呢?” 大嫂一句话,又勾起其他三个嫂子肚里的不满了,一齐唠叨上了。她们都是生长在乡间的妇人,县城都只去过一次,既没见过世面,又因年纪不够大还没积淀出生活的智慧来,便显得急躁浅薄。人人都想一件事:以后还能过上好日子吗? 梁玉哑然,她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她失算了,家里人现在只要生活安逸,并不想其他,也还都来不及想。梁玉试探地问:“那,要是咱家再这样使劲儿干,好过好日子呢?” 还是大嫂有面子,反问道:“舅爷家,还用咋干?哎,那一路管吃管住的几个郎君,不管咱了?为啥?这当了舅爷,咱不是得翘起脚来乐了吗?” 这个问题就复杂了,算来是她的锅。梁玉头痛了,她现在想知道,梁满仓又是怎么想的。匆匆丢下一句:“等我问问爹,你们赶紧回屋吧,再晚多点灯,爹又要骂人哩。” 守财奴的名字还是很好使的,嫂子、侄子们作鸟兽散。 ~~~~~~~~~~~~~~~~~~~~~~~~~~~~ 梁玉回房必须经过正院,在正院门口与梁大郎擦肩而过。梁玉一把拉住哥哥:“大哥,爹生气了没?”梁大郎道:“哪回往外搬钱爹心里痛快过了?” 梁玉心道,恐怕不是钱的事。 这世上第一个对梁玉悉心栽培的人是吴裁缝,吴裁缝曾说过,梁玉在争斗上的本事是天生的。就在刚才,梁玉从梁满仓的沉郁、嫂子们的不满中嗅到了危险的信号。 梁满仓这不满,绝不止是因为花钱。梁满仓抠门,但该花的钱也是不含糊的,一个子儿都不会少给! 梁玉赶紧问梁大郎:“爹说啥了没?他白天遇着啥事了没?” 梁大郎一犹豫,梁玉就知道有事儿,手抓得更紧了,摇着梁大郎的袖子:“大哥?” 梁大郎低声道:“白天那两位郎君跟爹说了点……咳咳,爹就想听萧司空的了。” 好的,明白了!他妈的!你们拿的好处还是我给的呢,就来拆我的台!梁玉心头蹿火,对两个礼官极其不满。低下头来,松手放梁大郎走了。 深吸口气,堆出个笑脸来,梁玉快步到了房门外,扬声道:“阿爹、阿娘,你们睡了没?” 屋里灯还没灭,里面梁满仓的声气:“进来吧。” 梁玉推门进去,当中堂屋是黑的,西屋没住人,也是黑的,只有东屋卧房里一盏孤灯与小炭盆的光亮在跳动。梁玉撩开帘子进去,南氏对着壁上挂着的菩萨像在念叨,梁满仓则在踱步转圈儿。 看到梁玉过来,梁满仓道:“今天过得咋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