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热热闹闹地散开,只留下门口的秦湛和坐在椅子上看云朵的导游。 “您好,是要住宿吗?请问有没有预约?”导游迎上来问秦湛。 秦湛垂着眼眸,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只是路过,偶然听到了您说故事。”他退后一步,很有礼貌地点头致意,“我该告辞了。” 从导游口中,他机缘巧合地得到了一切的答案。 十二岁那年,他无奈出国,其实是爷爷早已下定的决心。 他走之前,导游送了他一副自制的地图,描绘着去往香格里拉的路线,并将沿线美景和注意事项全部标出。 秦湛看了导游好几眼,导游已经老了,脸上有斑点,高原的环境让他的皮肤干涸,他从一个中年,变成了一位短小精悍的老者了。 没有人能逃过岁月的镰刀,他的爷爷不能,导游也不能,只有去往梅里的路线,数十年不曾有一丝一毫地改变。 隔日,秦湛就和友人踏上了这条路。 几日里,气温不断攀升,常年路面附有冰霜的214国道都变得干燥,周遭浅薄的冰层融化,雪水渗入地底,日头高挂。 有登山专长的朋友说,这不是一个好天气,但如果运气够好,这就是最好的天气。 秦湛听得迷迷糊糊,但无论运气好与不好,他都是一定要上山的,十年前,爷爷因为身体原因,未曾踏足雪山范围一步,这是他们祖孙二人共同的遗憾。 行至飞来寺,游人众多,飞来寺不再仅仅是个寺庙,更像是一座小型的集散小镇,游客络绎不绝,秦湛被堵在路上近一个小时。 这一次,他没有看到雪山,云雾像是一层面纱。 大概是他对神山不够敬畏吧,秦湛想。 进入德钦是在夜里,他们将车停在了飞来寺,徒步前往雨崩村下。 雨崩村分为上下村,上村可以通往攀登卡瓦博格的中日联合登山大本营,下村通往雨崩神瀑。这里的村民维持了几百年来农耕畜牧的传统生活方式,木质结构的平房,用膳食搭建庭院的围栏,悠然行走于土石路上的牛羊和骡马,无不彰显着世外桃源一般的祥和安宁。 同秦湛一起来的两人对这里充满了好奇,这是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罕见的景观,中国原始的生产生活也让外国人疑惑。 但秦湛却没有过多的心思和他们解释,他看向对面屹立的卡瓦博格峰,心中恍然有风起云涌。 雨崩村不适合露营,过低的气温甚至将人活生生冻死在夜里,呼叫都没来得及喊出口。 因此,他们一行人在村民家中住下了。 待到清晨浓雾四起,秦湛又背着行囊上路。 雪崩来临之前,他们已经走过了雨崩神瀑。 高山上日朗云清,为了避免眼睛受到刺激,秦湛听从登山员朋友的告诫,戴上了防护眼镜。 融化的雪水一部分汇聚起来,流向悬崖,形成瀑布,一部分渗入雪下。 秦湛不再向前行走。 冰的密度与水不同,同样的元素,同样的化学式,但受力能力也截然不同。 登山员朋友听闻解释后,也停下来,他想到的是更大的灾难。 凭借经验,他们沿着山脊行走,并在附近挖出了洞穴,躲藏进去,并在每人身上都系了一条红色的布条。 大片的积雪滚落下来之前,秦湛最后做了大声警告“雪崩”,再多躲进了洞内。 这个洞保全住了三人的性命,甚至除了略有狼狈之外,他们不曾有一丝的不适,山脊线的陡峭让积雪无法堆积,但下山的路已经被封锁,平坦的地带都有可能是雪崩的陷阱,稍不留神就会塌陷。 他们带去的食物依旧充足,在经历一天一夜的等待和补给后,选择了下山。 这一天一夜里,陆陆续续有新的雪崩发生,直到后半夜才止住了趋势,气温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