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楚博雅在我没有半点波澜的注视下伸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红丝绒盒子,然后一撩衣摆,在我面前跪下——双膝跪下,在我面前打开了盒子。 里面当然是戒指,一枚银色的,外表十分朴素的戒指。 这时候我竟然出了一会儿神。 我想他穿成这样可真好看,想他头顶柔软的发旋,想这天气跪在地上也不知道他冷不冷……然后我想起大雪纷飞的时候,曾有一个妖怪死在我的面前。 他殷红的血染红白雪,像是长袍拖曳。 他暗红的大衣铺在地面,像是干涸的血。 我真的不爱风七吗?一点也不?原本笃定的答案忽然让我茫然起来,我呆呆地看着楚博雅,那张和前主人一模一样的脸俊美而妖邪,可他望着我,绷紧的嘴唇里却是爱的隐痛,是无怨无悔的奉献,是悲哀无悔的付出。 ……然后我意识到脑补是病,得治。 楚博雅还跪着,跪得特别平静,好像我做什么他都会忍受下去。 我收下了戒指。 冥冥中那个注视我的眼神轻轻震动。 现在这枚银色的、代表婚姻的饰品被我戴在手上,钱铮趴在半空打量我,啧啧感叹:“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啊没想到……” “闭嘴。”我说,想不明白那一刻怎么就脑子抽了。 因为跑出去晃悠而错过了求婚的钱铮十分不满,缠着我问这问那,我还震惊于自己居然答应了这件事上,任她怎么跟我磨嘴皮就是不吭声。 钱铮小心眼儿地没理我,自顾自地感慨起来:“我真没想到你也有被人拿下的一天,年纪轻轻就要走进婚姻的坟墓。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满世界浪来浪去,到老了留下无数被你丢在身后的美男子黯然神伤,说不定等你去世了还会有异国的人漂洋过海,来为过世的老爸探望昔日的情人……哎,英英。” 我不想理她,但我也知道不理她的话她会一直喋喋不休地念个不停:“什么?” “你说我是安排你生了个女儿,偶然和人家小伙子相识,最后走向幸福生活大结局呢,还是安排小伙子在寻找你的过程中因为和你别的老情人对话对你产生好奇,最后在你的坟墓前对你的遗像一见钟情?” “……不如你安排一场大灾难让世界毁灭好了,所有人同眠在一个时间点,像做了个美梦,所有事物都回到最初。” 钱铮拍案叫好:“还是你的故事浪漫!” 我没再理她,只是看着窗外。 在这个全国上下普天同庆的大节日面前,国际事务好像也在好转。常年打得死去活来的几个国家都宣布休战,期限无限延长——这样异常的毫无征兆的异常举动不禁让人觉得背后有什么肮脏的交易,不过我只关心一点,那就是我爸妈会因此提前回来。 官方微博和网站都发布了这个消息,对常驻战场的工作人员都表示了高度赞扬,还发布了一张背景为残垣废墟的合照,照片里五个人对着镜头,笑容灿烂。 ……但公布的名字赫然是七个。 照片里缺的就是我爸妈。 我开始绞尽脑汁地回忆他们的不对劲,随后震惊地发现所有的记忆里他们的脸都模糊不清,我看到的仅仅是“感觉”,比如以前他们回来,我看到的是“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