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恨也相当微妙。 在低阶的时候正邪两道杀得不可开交,可是两道的精尖部分,也就是那些修到了渡劫期的大能,反而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切磋论道,像朋友一样,平平淡淡地打个招呼,在对方的地盘上来去自如。 我不再想,而是转向道长。他垂着眼盘坐在供台上,因为英俊,这沉默也显得很有深意。他还是一贯的打扮,玉冠博带,道袍洁白,即使没有他的佩剑,依然看上去那么高贵,又坚不可摧。 沉醉于过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这句话我没说出口,因为我好像是最没有资格这么说的,否则我应该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离开,然而我没有。 寻求一个答案是很愚蠢的行为。这句话我也没说出口,因为谁能不执著于一个答案呢?谁又能不追求一个了结?哪怕是仙人,也要先斩尘缘啊。 真是个悲剧,像一对无话可说的母子。 “够了。”我说,“我走了——你还有什么要说?” 他没有看我,我转身就走,走到道观的门口,忽然听到背后的声音,那么空旷,像是来自森林、田野、胸腔深处。 “为师……”他说,好像觉得不妥,又改口,“弟子……” 我没有听完,而他的余句也散落在时光长河里,再不复还。 无论是背叛的还是被背叛的都不该体谅对方,我们相隔甚远,我早就说过。 不知为什么我又想起了舜宇,想起她哈哈大笑的样子,想起她给我安利说杀光修真界的狂热。这一会儿我突然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正道修士就算大开杀戒,也是秉承着“杀少救多”的思想;而魔修就是纯粹的毁灭欲作祟,正像是舜宇所说的,他们渴盼一场“大清洗”。 ……这么想的话,他们竟有种殉道者的悲壮姿态。 我摇摇头,甩开这个念头。 又住回寝室,水杏热烈欢迎我的归来,李衿不知所踪,王黎吓得半死,我在的场所说话都要低半个调。 对此她决定,请我们寝室吃饭。理由都是现成的,找个李衿也在的时间宣布,就说人终于来齐了,她身为新加入的室友理应请我们吃东西才对。 她在市中心一家餐馆订了座,这家店据说挺有名的,不过因为是西餐,我还没有尝过。我也不会吃西餐,主要是不会用刀叉,但是李衿和水杏都很感兴趣,所以我也没什么意见。 来接我们的是李衿家里的司机,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中年男人,外表看不出有多健壮,但从他的机敏程度来看,应该是个保镖兼职的司机,还是见过血的保镖。 对哦,王黎也是有钱人来着。平常她倒是很低调啊,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不了解她用的化妆品和她的穿着打扮……我们寝室是人员固定了吗,走了一个大小姐,又来一个大小姐。 不过王黎比徐晶晶讨人喜欢,她的表现不特别出色,不是那种相处一阵子之后就能让人知道“我和她很不一样”的人,要相处很久感情深起来了才会发现,不会给人心理压力。 她笑着领我们去她订的包间,一边给我们解释:“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这家店是我表姐开的,所以这么着急也能订到座。我原先是想带你们去吃中餐,可是这回实在太着急了,别的地方都订不到位置。” 我们跟着她穿过幽静的走廊,每隔一段路都立着一个微笑的服务生,我们走过时他们都深深地弯下了腰。七拐八绕地走上一段路之后,王黎停在房间门口,立刻有一个漂亮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