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被眼前情势给镇住了,壮汉却全无惧色的样子,指着方才岳棋在地上划的蝌蚪文又是一通咕哩呱啦,脸上气得饱胀出血色来。 纪陶一直在皮皮学堂的帐中学念昆仑文,一大一小闻得哨声,纪陶询问起来,皮皮认得那是他哥的哨声,料想总无来客什么事,摆摆手告诉这个好学哥哥无须在意。 然而奇奇那里到底是生了事故,人越聚越多,帐外亦愈来愈嘈杂。皮皮终是耐不住好奇,探头去帐外看了一遭,纪陶扫见外头奔走之人个个神色凝重,心道不妙,自己太过专注,那两个小家伙早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纪陶循着皮皮带的路,往那嘈杂之地而去,皮皮拨开人群找见哥哥,却见唐糖正举一直血淋漓的手指着对面二人,像是怕他们近前。 纪陶初判情形,直接料定是对方必是以强欺弱伤了唐糖、而唐糖神色又是狠厉异常,他只道她必是受了什么胁迫欺侮,纪陶不由分说一步护去唐糖跟前,双手齐用,二人身子一侧,竟是为他向背按于地上。 纪陶抓人抓惯了,将他二人四手交缚,一手暂制四手……就在他掏绳子的当口,一只大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脉门。 唐糖的血手实在令他极难客观判断,故而这样一疏忽,他反倒是为他人制于手中。 那手指头貌似只用了三分力道,就那么轻轻幽幽按在纪陶脉门之上,然而纪陶轻轻挣了挣,居然发现腕间那力量几乎可拨千斤,以他之力必定无法挣脱开去。 制住他的那只大手,手指奇长,纪陶抬头一望,此人正是来时热情接待他们的那位族长。 此一时彼一时,纪陶要对付他的住民与儿子,手上功夫这等厉害之人怎肯轻饶? 族长扫一眼地上那串蝌蚪文,目色尤为厉了些,握住纪陶臂膀一把反扣,意图用膝盖迫他跪倒在那串字旁。纪陶虽说性子和煦脾气却从小就硬,怎肯这般屈辱下跪,单腿一扫,与那族长的形成对峙之势。 纪陶未曾哀嚎一句,唐糖却看得出他脑门上已然沁出豆大汗珠来,想必关节处早就痛得可以。 这一回合,这位族长没能一举致胜,但毕竟纪陶的脉门尚且捏在他的手里。这样的人,手劲与当日曹斯芳绝不可同日而语。 那族长努力了好几回欲踢纪陶跪倒,纪陶与他脚底数回交锋,虽未占领上风,却也未教对方占到什么便宜。 唐糖又急又想不分明,那一串在笔记杂书上被称作为麒麟肉的物事,在他们的经文中却从未有过正面译注,究竟是什么禁忌般的圣物? 正当此时,族长用不甚流利的汉语一字一顿狠狠道:“麒麟、肉、不是、你们的……痴心妄想。” 大约的意思是:麒麟肉不是你们可以觊觎,不要痴心妄想。 即便是这样的表达,岳棋还是有些惊讶于族长的汉语程度,显见得族长从前从未在他跟前显露,他一看对方竟是可以听懂汉文,急急解释“您听我说,这都是误会!” 岳棋一激动成这样,都无须族长使眼色,他身后的另两名年轻人立时冲上来拉住了他,直逼得他一步无法上前。 那族长显是未将满手是血的唐糖放在眼里,只对着岳棋道了句什么,唐糖判断他的口气,就好像在威胁什么……果然,他捏紧了纪陶的手腕。 唐糖方才未曾仔细留意这位族长的手法,此刻瞧得分明,心知此人力大无穷,简直就要急疯,他这一捏下去还了得?今日虎落平阳龙游浅底,难道他们在这个倒霉寨子,竟是过不去了? 真是,方才摔倒落刀之时怎么就未曾趁着气势如虹,将奇奇的那柄刀捏在手里,此刻尚可派个大用场。 正后悔着,唐糖一眼扫见族长腰间那柄刀鞘上缀满宝石的白柄短刀来,夕光里那些宝石正绽放着晶亮璀璨的光芒。她从未见过这么珠光宝气的兵器,只恐怕花哨有余,但此时此刻便也顾不得了…… 她飞冲而上M.DAMINgPump.CoM